第二天,作为浙江总督,胡宗宪巡视了新兵营。当然,一同来的,还有赵文华和徐文长。
在点将台上往下望去,三千新兵个个腰阔膀圆、精神抖擞。胡宗宪看了大为赞赏:“戚将军,果然是将才!不出十日,便募得了此等雄壮的队伍!看来,浙江的倭患可除矣!”
戚继光道:“大人谬赞!”他还是听从了罗暂的建议,把功劳一人独揽,免得害了罗暂。
“噫,”赵文华却是发现了柴家四兄弟,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将眼睛眯了起来,不悦道:“戚参军,那队伍正前方,站着的四个人,长相甚是怪异,这样的人还能上战场?我看,连军营都不能进吧!”
戚继光早有计较,不慌不忙道:“赵大人,此四人皆有各自的绝技,正好可以填补军中的特殊需要。”
“原来如此……”赵文华有些相信了。
“就如此而已?”胡宗宪听了,却有些不以为然,却将眼睛瞅向罗暂:“罗公子,你看呢?”
罗暂心中一凛,看来,赵文华不懂行伍之事,好骗,但这胡宗宪可不是能随便糊弄的。这老狐狸心如明镜,明白招兵如此顺利,肯定与他罗暂有极大关系,于是,便存心针对罗暂进行质问。
罗暂看没权力保持沉默,只得微笑道:“戚将军的看法,在下也非常赞成。胡大人,岂不闻古有鸡鸣狗盗之辈,却是在最关键时,救得孟尝君一命。这四人,便是此等角色。”
“哦?”胡宗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似乎仍不能满意。
罗暂正想着接下去该说什么,边上徐文长却接着说道:“胡大人,我倒知道罗军师的真实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罗暂心中一惊,难不成,这徐文长没安好心,编出些啥瞎话来害我?
“嗯,徐先生,但说无访。”胡宗宪饶有兴趣地摸着山羊胡子。
“大人您看,此四人长相着实惊人,嗯,岂止惊人,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我想,戚将军与罗军师肯定是这般打算的:与倭寇对阵时,将此四人放在阵前,便先把对方的胆子吓破了!”
“啊!哈哈!有些道理!”赵文华拍手大笑,随后,胡宗宪望着体形吓人的柴家四兄弟,也忍俊不禁起来。
“嗯,徐先生的见解果然独到。”胡宗宪含着笑,不住“称赞”道。
“不敢!不敢!此乃一时灵感所至,灵感所至。”徐文长拱手一揖,谦逊道,说话时,却偷偷向罗暂眨了眨眼。
胡宗宪点点头,拂着几络胡须,道:“这三千新兵当真与众不同,看那气势,哪像是新兵!果然值得一用。好了,我们不打扰各位了,继续训练吧!”
“大人好走!”戚继光与罗暂拱手道。后面的李华梅、何再铸等人也跟着客气了一声。
待胡宗宪与赵文华走出营门,这帮人才如释重负。
戚继光呼出了一个长气,一拳擂在罗暂肩背上,道:“这徐师爷,真是鬼才,竟拿这么个理由搪塞堂堂总督,而且还生生地让他与赵文华都信了!今天若不是他,我们还真有些尴尬了。”
能得到历史名人的照顾,罗暂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他笑道:“侥幸,侥幸。幸亏徐文长这时候当了胡宗宪的师爷了!看来,他对咱有点投缘!”
这时,罗暂也已经看穿了胡宗宪的心理:胡宗宪不用问,也能料到这柴家四兄弟自有过人之处,否则,又岂能在军营立足!他的责难,只不过是想抖抖新任总督的威风而已。所以,他们回答得越专业,越滴水不漏,便越发引起这位胡总督的猜忌。
倒是徐文长用近乎荒诞的理由忽悠胡宗宪,倒正中胡宗宪下怀。胡宗宪利用此事压一压戚继光和罗暂,但也不能将真把他俩给收拾了吧!于是,徐文长帮戚、罗二人开脱,现时也给胡宗宪铺好了台阶。
好精明的绍兴师爷!
长话短说,待两位“不速之客”走后,戚继光便开始了新兵的第一次训练。
“都听好了!”站在将台上,戚继光朗声道:“练兵之法有五,一曰练胆,二曰练艺,三曰练阵,四曰练地,五曰练时令。所以,我们先要练就自身之胆魄与武艺,这是一个士兵的本钱。如果没胆和艺未练到家,你便只能将性命丢在战场上!本将知道,你们都是胆大的牛人,所以,接下来,便是要练武艺。”
“在义乌,本将及军师已经将各位的特点一一记录,现在,根据你们的长处,全军分成五个大营,分别为长盾营、滕盾营、狼筅营、长枪营、短刀营,各营都将由教头带队训练。”
在训练新兵的过程中,原先在杭州训练的十组“鸳鸯阵”继续合练阵型。而新兵,则要开始专项的入门训练了。
戚继光按士兵的特长,分成不同的军种,进行专项训练。待到每个营的新兵们将器械使用娴熟时,再重组成“鸳鸯阵”,进行第三步的阵法训练。这便是戚继光与罗暂早已使用过的训练方法。
各营的教头将配置如下:
长盾营:朱钰。
狼筅营:常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