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朱钰的脸僵住了,向常贵怒道:“你这家伙,老子又被你害惨了!你不是说师父一定会收你的吗?信你,见鬼了!”
常贵也没想到,这罗暂竟然如此心硬,铁了心不收他,他终于放弃了。“罗公子!请等一等。”他见罗暂已经走出三步之远,连忙站起来,向罗暂追去。却因为实实在在地跪了一宿,脚早就麻了,哪站得起身,只一下,就扑倒在地。也顾不得什么,连摸带爬,好歹扯住了罗暂的衣襟。
“罗公子,请等一等。”
罗暂停下脚步:“怎么,放弃了?不叫我师父了?”
“常贵已经尽力了,罗公子不肯收我为徒,便再也不敢奢求。罗公子能否看在常贵一片赤诚的份上,收留我做一个家丁,在您鞍前马后,耳濡目染,也一定能学到许多做人的道理。”
罗暂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常贵,道:“我若说不愿意呢?”
常贵趴在地上,低头垂泪道:“那,是小人福分浅薄,从此也就死了这个心了!”
罗暂见他言辞甚是恳切,心终于硬不起来了,将他扶起来,低声道:“那行,我手头正好缺个随从。我实话告诉你,要我收你做徒弟,是不容易的,得满足三个条件!”
常贵一听罗暂话里有话,以他的聪明,马上醒过神来,大喜道:“哪三个条件?”
“第一,说话不能超过五个字。”罗暂道。
“我一定做到!嘿嘿,正好五个字。”常贵叫道。
“是五个字吗?”罗暂嗡声嗡气道。
“哎呀!”常贵悔得肠子都清了,恨得直抽自己的嘴巴。
“第二个条件?”常贵问道。
“等你满足了第一个条件,再说吧。”罗暂道。
“呃。是。”常贵不敢多说话了。
“好了,你也起来吧!”罗暂又一喊朱钰,朱钰如逢大赦,忙不叠地爬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罗暂身后。罗暂问道:“朱钰,我再问你一遍,我该不该收他。”
“呃,这?”朱钰傻眼了,怎么又问这该死的问题,回答错了,又得跪了。他恨恨地盯了常贵一眼,干脆直接又跪了下来,道:“师父,我不知道。”
“不知道?”罗暂笑了,“哈哈,对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噫,你跪着干什么?跟我去练阵去?还有你,也跟着我。”后面一句是对常贵说的。
“是。”两人同时说道。
罗暂手一扬,取出两枚药丸,分别递开朱钰和常贵,吩咐道:“将药吃了。”
常贵接过药,一声不吭,将药吞了下去。
朱钰也接过了药丸,却是问道:“师父,为什么要吃药?我并没有生病啊!”
罗暂道:“哪那么多废话,叫你吃就吃。”
朱钰不敢多说,把药吞了下去。罗暂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又问常贵:“常贵,你为何问都没问,就吃了?”
常贵捉摸了半天,才一字一顿道:“您说啥,是啥。”
这家伙学乖了!罗暂点点头,微微一笑,道:“这是固本培元丹,你们跪了一宿,哪里还有精力训练阵型?吃了这药,才勉强可以支撑半日。”
常贵嘴角一动,面露喜色,但始终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戚军大营,练兵场,同时有十组士兵在训练“鸳鸯阵”。
经过罗暂和戚继光仔细挑选,新兵中有能力练此阵的人,不到五成。别的不说,单拿那个长盾的和狼筅来说,没有一膀子大力气,连拿都拿不起,更不用说将其运用自如了。所以,罗暂将所有力大之人选出来,也只有区区三十几人,最多也只能组建十组小队了。
与训练第一支“鸳鸯阵”不同,第一支“鸳鸯阵”的成员都是精英,而这十组,却普通多了,所以练起来也困难多了。
练了数日,那些士兵才将自己的武器掌握得三分熟。练“鸳鸯阵”极累,但自从那次“大浪淘沙”之后,留下来的士兵竟真咬牙坚持,从不叫苦叫累。
而负责教的人却是又急又累,校场上骂娘声一直不断,其中喊得最响的,就是刘雄这个暴烈性子。
这一日,罗暂与戚继光正在负责训练,只见何再铸从外面赶来,喊道:“戚将军,罗兄弟,赶快到衙门去,朝廷派人来啦!他们指名要你们去接见。”
终于来了!罗暂、戚继光扔下手中的活儿,叫李华梅、刘贤、刘雄等人留下负责带兵训练,他们则直奔府衙。
杭州府衙门已经关闭许久,因为它原来的主人——杭州知府已经弃城而逃。现在,朝廷钦差来了,这里自然要重新开张了。官是官,民是民,要不然让这些官员呆哪儿?睡客栈?还是借住在罗府?这对于一个官来说,都是相当掉价的事儿。
三人一进府衙,只见堂上正坐一个官员,而罗善、杨希恩两人早已垂手侍立在边上。杨希恩作为一代大侠,心中自然一百个的不情愿,但为大局出发,也只好忍一忍了。
三人是武将,便半跪行礼:“见过钦差大人!”
那钦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