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东方明月快马赶到颖昌城。寻了间客店歇下。便开始着手布局。但她既拿不准江涵秋等人何时能到。又不知他们会在何处落脚。而她本人武功低微。正面交战必然打败。左思右想。只好在背后搞些小动作。
可惜她一无智计。二无助力。苦思冥想下來。只有下毒买凶两条路好走。
然而要下毒就得先接近他们。可江家兄弟见过她。对她恨得咬牙切齿。只怕她一露面。江老二那个暴脾气肯定要把她就地正法。这一条路。是万万走不得的死路。
至于买凶。东方明月虽是**出身。做的是打家劫舍的买卖。却无杀手沒什么來往。仓促之间哪里请得着杀手。
这么一來二去的耽搁下來。已过了两天功夫。
东方明月算着江涵秋等人快该到颖昌了。再不下手。若容得他们再往南走。过了秦岭淮河一线。到了南方。那时便有江家人接应。可就更沒机会下手了。
这天傍晚。她正急得焦头烂额。独自在客房团团转。冷不丁一阵风过。将房门给吹开了。她心中有鬼。免不了吓了一跳。快步过去关门。待得她转回身來。便见到桌子上多了一张纸。上书“落日坡”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字写得实在是太歪了。简直跟东方明月那笔烂字能争一争长短了。显然來人有意隐瞒身份。不想叫别人认出他的笔迹。以此猜出他的身份。
“落日坡。落日坡……”东方明月沉吟片刻。是什么人约她去落日坡。所为何事。天云寨地处川西南。在此之前。她足迹从未出过西南。什么人会既认得她。又知道她在这儿。
她将可能的人想了个遍。最后定到了厉翩然身上。兴许是他回家后见到信便赶來了。至于他为何不露面。这个她不关心。只要厉翩然能助她达到目的。别的她一概不管。
东方明月问明了路径。快马奔到城门口。天色已黑。城门早关了。她弃马翻墙。径往落日坡方向奔去。不料尚未走出半里地。便见到一匹无主马。马缰拖在地上。她料想那马是厉翩然所备。翻身上马。扬鞭疾驰。不多时便到了落日坡。
她下了马。自行寻找厉翩然。一路走去连半个人影也沒见着。便在她灰心丧气之时。猛然见到前方隐隐有火光闪动。她急忙上前。待距离稍近些才察觉不对。但她想既已來了。索性看个究竟。便悄悄掩上去。
那时正当舒适进车。江涵秋江涵影各有所思心神不定之时。她又刻意放轻了脚步。竟沒给人察觉。
江涵秋二人想不到会有人偷听。说话声音并沒刻意放低。竟教藏身树后的东方明月听了个清楚。
东方明月听他们说到江涵飞。一股怒火止不住往上窜。待到他们说起江涵初与江涵飞的婚事。更是怒不可遏。他二人说得越高兴。她听得越窝火。一个不慎。脚下一个使力。踢着了一块小石头。石头滚了出去。不知撞上了什么。发出不小的响动。
东方明月见行迹败露。心中一惊。眼见江涵影已站起身來。索性大大方方地走出來。冷笑道:“江大少。江二少。你们好呀。”
她原先尊称二人为“江大哥、江二哥”。这时既已撕破脸。也就不必再客气了。
“是你。你还敢來。”江涵影脸色一沉。顺手抄起长剑。他的左手剑刚练不久。剑法很是生涩。未必是东方明月的对手。略一思索。索性搁下剑。冷笑着望着东方明月。
“二弟。你护着舒适。这女人交给我。”
江涵秋捡起江涵影的剑。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抚摸着剑柄。叹道:“六年了。我已有六年未曾摸过剑了。”他不住摩挲长剑。神情有些恍惚。六年前他是风度翩翩的少镖头。六年后他已是废人。
江涵影凝目看去。只见大哥长剑在手。虽未出鞘。整个人已有了锋芒。这锋芒他已有太久沒见到了。于是他后退了两步。一面防备着东方明月。一面静静看着大哥。
江涵秋已太久沒碰过剑。在他心目中。他既残了双腿。成为废人一个。便再不配使剑。他不能辱沒了他的剑。
但今日情势所逼。江涵影左手剑初练。舒适会的那几手功夫还是他教的。别说东方明月了。连江涵飞她都未必打得过。
江涵秋不得不再次拿起剑。但他既拿起了剑。他便是昔日名动岳阳的江家大少。
现在这颓废的年轻人因着一把未出鞘的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充满了莫大的勇气与信心。他手中的剑容不得他怯懦。江家大少的声名容不得他退缩。
东方明月一惊。她曾跟着江涵初多时。与江家众兄弟相处过一段日子。江涵秋向來温和。对世事大多漠不关心。江涵影性子阴沉不定。有些狠辣。她本以为出手的必然是江涵影。沒想到这个在她看來最沒什么威胁的江大少却是最先出头的。
江涵秋素來平和。现下单只抚着剑鞘。浑身便发出一种令人心颤的气势。
“二位不问问我是來做什么的么。”东方明月强压下心头悸动。笑得眉眼弯弯。
“你这恶毒女人。还能安什么好心。”江涵影嗤笑道。“你欺骗舒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