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明月哪里想到会适得其反。又惊又恼。目瞪口呆。半晌作声不得。
良久。东方明月幽幽道:“四哥。你当真如此无情。当真一点余地也不给我留。”
“我心中只有飞儿一人。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人。我不能耽误你。”江涵初叹了一声。似乎有些愧意。但更多的是坚定。眼望着江涵飞的屋子。断然答道:“我也绝不会负了飞儿。”
东方明月听他说得绝情。知道再无转圜余地。狠狠跺了跺脚。捂着嘴哭着跑回客房。扑倒在床上放声痛哭。
东方明月自己都算不清这是江涵初第几次拒绝她了。她将少女的自尊抛开。全心全意爱恋他。甚至不惜自降身份。以西南第一寨二寨主的身份不求名分跟着他。他都丝毫不为所动。以冷漠的言语、无情的态度一次又一次伤害她。全然不给她留一丝颜面。
东方明月哭了许久。嗓子都哭哑了。喉咙中犹自发出嘶哑的“呜呜”声。
东方明月越哭越悲。只觉得江涵初负了她一片痴心。实在对她不起。浑沒想到人家根本就沒对她动过心。又何來负心之说。
这一切本就是她自作多情苦缠不休。才会生出这许多事端來。可这个时候。她哪里会想到这些。满心里只怨着江涵初薄情、江涵飞夺爱。将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
东方明月脑中不断回想着江涵初那几句“我绝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委屈了飞儿”。“我心中只有飞儿一人。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人”。“我也绝不会负了飞儿”。
这几句话一时交替出现。一时又同时响在她耳边。直将她折磨得神智错乱心魂动荡。一张小脸惨白中泛着青光。在飘摇的烛火下竟显得有些骇人。
东方明月哭一阵想一阵怨一阵。不由得想起了病中江涵飞精心服侍她的场景。
她被阿星伤了咽喉。无法吃下任何食物。身子虚弱无力。东方烈日又被厉翩然重伤。江涵飞不计前嫌。不辞辛劳伺候她兄妹二人。为她喂汤喂水。伺候她服药擦身。甚至端屎端尿。从沒抱怨过一句。
东方明月心中一阵感动。江涵飞待她不但沒有什么过不去的。反而恩情极重。她想怨恨江涵飞却又过意不去。心中苦涩难言。眼泪都哭干了。只怔怔地趴在床上出神。
她有满腹怨气。却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只能闷在心里。痴痴想着江涵初的绝情绝义。心中悲苦酸涩。又想到江涵初待江涵飞的柔情蜜意。一阵怨一阵妒。百感交集。说不出來的撕心裂肺。
她猛然想起江涵飞那日所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我尽力帮你便是”。忽然恼怒起來。咬牙切齿道:“江涵飞。你怎可如此作弄于我。”
她悲愤交加。再也顾不得病中照料之情。怨上了江涵飞。将她一番好意当成了恶意嘲弄。
主人家不拿客人当回事。下人自然乐得省事。东方兄妹这儿并沒丫环仆婢服侍守夜。负责待客的丫环早早就回房睡下了。
东方明月这番痛哭。竟连个劝解之人都沒有。越发激得她怒火翻腾上涌。越发怪责江涵飞。
她心中虽怨江涵初待她无情。却不舍得恨他。江涵初越护着江涵飞。她便越嫉妒江涵飞。她将失恋的悲伤尽数化为怨怒。全数算在江涵飞头上。满心想着要不是江涵飞从中作梗。江涵初万万不会如此无情。
这可怜而又可悲的少女将心上人想得万般美好。对他一切无情的对待都默默忍受。丝毫不舍得责怪他。并且始终不改痴心。却将所有的过错尽数推在一个比她更可怜更可悲的无辜少女身上。
东方明月哭一阵怨一阵。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才昏昏沉沉睡去。
卯初时刻。丫环轻叩房门。來唤东方明月起床洗漱用早餐。东方明月红肿着双眼开了门。便见江涵飞一脸歉意站在门外。看见她出來。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哥哥实在太不像话了。怠慢你们了。请你别跟他们计较。”
东方明月看到江涵飞。有些不悦。然而她那么诚恳的致歉。她又不能不理会。悻悻道:“无妨。五少无需介怀。”
“你眼睛怎么那么红啊。是不是沒睡好。”江涵飞注意到她双眼红肿。又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还当她沒睡好。讪讪道:“本來想带你出去玩的。既然你沒休息好。那就算了。你快些收拾收拾。吃了早饭再睡会儿吧。”
东方明月心头一热。江涵飞对她的关切真挚诚恳。丝毫沒有做作。她心中禁不住有些愧疚。江涵飞才是最无辜的。不得不女扮男装。又遭受了这许多折磨。实在是个可怜人。
这么一想。她又不忍心责怪江涵飞了。便点点头。道:“好的。我会的。你不用担心。”
“那你快点呀。我去看看你哥哥。”江涵飞冲她笑笑。一溜小跑径直进了前面的院子。
东方明月倚着门。怔怔地看着江涵飞的背影。两行热泪禁不住滚滚而下。
江涵飞是公主。是她老子的主子。是幽冥教的希望。她怎能怨江涵飞。可要不是为了江涵飞。她又怎会这般伤心。
幽冥教的事情她听父亲说过。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