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找到江涵飞的竟然是厉翩然与阿星。
他们找到江涵飞时,东方兄妹正带着江涵飞往南走,看样子是想带她入蜀。厉翩然暗道一声“幸好”,万一江涵飞真被带到了天云寨,再想找到她可就不容易了。
厉翩然与阿星将东方兄妹堵在了长江北岸边。
东方烈日望着烟波浩渺的江面,心中很是不痛快,过了长江追寻江涵飞的人就少了,眼看着就要避开追寻了,谁成想竟在这儿给堵住了。
厉翩然笑吟吟望着东方烈日,神色间一派轻松,好像压根没将这蜀地第一山寨头目放在眼里。他的刀还挂在腰间,漆黑的刀鞘,血红的刀衣。风吹过,刀衣轻扬,他的青衫被风吹起,看起来就像一棵绿树上开了一朵大红花。
阿星远远坐在一边,手中握着一个崭新的朱漆酒葫芦,好像这一切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是来找小公主的,他只是一个渡江的客人,悠闲的看着江面上翻腾起的浪头。
东方烈日看着这两个人,眼睛里忽然发出了兴奋的光芒。他就像一头灵敏的野兽,已经从空气中嗅出了大战的气味。东方烈日看看厉翩然腰畔的刀,冷冷一笑,将右手搭在了腰间。他的腰间什么也没有,只不过在肚脐眼的位置有些凸起。
东方明月也看着厉翩然,看得很仔细。眼前的这个男子约莫二十四五岁,长得很普通,一眼看过去没有一丝出彩的地方,这个人平淡的让人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可是就是这个平淡如水的男子,却让她哥哥用那么狂热的眼神盯着他。
东方明月的视线转向了阿星,这个少年看起来比厉翩然要年轻,最多不过二十岁,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像八十岁。这并不是说他长得有多苍老,恰恰相反,这个人长了一张圆圆的娃娃脸,不笑时右颊上就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这个人长得很讨喜,可是他的眼睛很冷漠,他的身影很萧索,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沧桑,好像历尽世事,对什么都无所谓了。
正在东方明月仔细看着阿星时,他忽然扭过头来,冲着她笑了一笑。将要进入盛夏的天气,又是正午时分,东方明月竟然打了个寒战。
那个笑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根本不像活人会有的笑容!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一点一点涌上心头,慢慢上升,最后连头发梢都是凉的。
阿星的视线越过东方明月,看到了被挡在她身后的江涵飞。江涵飞个头不高,东方明月身材修长,将她完全挡住了,他只能看到红衣后飘扬的白色衣袂。阿星的眼睛里忽然有了一丝丝暖意。
“喂,你们打架之前能不能先让我走远点,我不会武功的哎,刀剑无眼,万一伤着我,会很痛的!”江涵飞小心翼翼的轻扯东方明月衣角,“我说东方姑娘,你总不希望我四哥找到我时,我身上横七竖八都是伤疤吧!”
这话果然有用,东方明月虽然不大乐意,到底也没难为她,道:“那你往后退些,别给我耍滑头!”
“是!我的小姑奶奶!我既不会武功,又没钱,你叫我跑我也不敢跑啊!”江涵飞两手一摊以示诚意,倒退着往后走。东方烈日全副精力都放在厉翩然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她。上次被厉翩然从他手中将江涵飞带走,这次又狭路相逢,他怎能轻易放过对方!
江涵飞看前面有块大石头,也不管他们如何,径自蹦蹦跳跳跑向大石头,一屁股坐了上去,翘着二郎腿哼着打青楼学来的艳曲儿,从兜里掏掏摸摸,摸出来一把瓜子,嗑得噼啪作响。
阿星终于看到了江涵飞,听到她说话时,阿星的眼睛里还是很冷漠,可是看到她走出来时,他眼里的冷漠一点一点消失了,当她坐在石头上嗑瓜子时,他又笑了。
“喂,你们还打不打了?快点呀!赶紧打完,我也好看看接下来要跟谁走。”江涵飞像是有些不耐烦,秀气的眉毛皱了皱,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厉翩然一眼。
阿星又笑了,这次他是发自内心的笑,看得东方明月忍不住微微张开了嘴,一副吃惊的样子。她想不到这么一个很冷漠很沧桑的人笑起来会那么纯真,像个孩子一样,她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可以笑得令人头皮发麻,一转眼又可以笑得纯真无邪。
阿星走到了江涵飞面前,他前一刻还在地上坐着,离江涵飞还有五六丈远近,下一刻他就站在了江涵飞面前,东方明月一直看着他,硬是没看出来他是怎么过去的。他好像是走过去的,他的每一步她都看见了,可是只是一眨眼功夫,他就越过了那不短的距离,他明明是走的,可是却比飞还快。
“你好。”阿星将酒葫芦递给江涵飞。
“我不好。”江涵飞抬头,先点点头,再摇摇头,撅着嘴,再眨眨眼睛,道:“我一点也不好。”
“你是江涵飞?”他笑。
“我能说我不是么?”她也笑,并不接酒葫芦。
“不能。”他还在笑。
“好吧,我是。”江涵飞耸耸肩,颇有些无奈,道:“江涵飞是不是该死?”
“此话怎讲?”
“你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