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明月跌跌撞撞茫然而行,只觉得天昏地暗一片恍惚,也不知走了多久,恍惚间被一块半大不小的石头绊了一下,冷不防跌坐在地上,她本就伤心欲绝,这伤心闷在心中多时,此刻被石头绊倒,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抓起石头扔的远远的,哭道:“连你也欺负我!都欺负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自然没有人回答她,这悲痛欲绝的少女一直等到半夜才趁着兄长睡熟偷跑出来追他们,赶了半夜的路才追上,想不到却被无情拒绝,一颗芳心接连遭受打击,简直都要碎成灰了。
东方明月什么都没有,没有马,没有干粮,在这人迹罕至的路上连口水都喝不上。东方明月越想越伤心,一路呜呜咽咽磕磕绊绊往洛阳走。东方烈日现在肯定已经在往这个方向追了,很快就能找到她。
想到哥哥,她心里终于好受些了,口中愤愤道:“还是哥哥最好,什么江涵初江涵雁的,都不是好东西!就会欺负我!”
她这样一想,心中也原谅了江涵初对她的无情,毕竟她哥哥两次差点杀了江涵飞,她哥哥疼爱她,不惜为她千里追寻江涵初,甚至追杀江涵飞,她又如何能怨江涵初因为自己妹妹而拒绝她?
只怪天意弄人!
东方明月一面呜呜咽咽走路,腹中饥渴交加,心中悲伤万分,竟忽的晕倒在了路旁。
好在她晕倒之后没多久东方烈日就寻了来,否则万一她真有个好歹,怕是江涵初又要平白无故惹上麻烦了。
东方烈日见弱妹晕倒在路旁,面上犹自挂着泪痕,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发泄却没个发泄之处,只恼得双眉倒竖星眸发红,恨恨道:“江涵初,你给我等着,不教你跪地求饶我东方烈日算是白活这二十八年!”
东方烈日将明月抱上马向江涵初他们追去,他倒不是立时便要追上他们,只是往前走可到下一个镇子歇息一阵,看明月这样,心神受创,看来得好好安慰一番了。
东方烈日也急,他也有事情要做,而且是很急很急的大事,可是这件大事却是毫无头绪,他追查了好几年却一丝线索也没查到。
东方烈日望望东方明月,她的脸色很不好,很苍白,双目紧闭,就连昏着都是一副伤心欲绝的神态。东方烈日无奈,揉着额角,大为头痛。那件事丝毫没有眉目,他老子临终之时念念不忘千叮万嘱,他无论如何也得完成他老子的遗愿,只是……他老子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他能找到吗?
床榻上的东方明月**几声,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兄长正满脸烦躁坐在她床边,立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东方烈日眉头紧皱,看她扑进自己怀中,不得不掏出帕子捂住她的脸,以免泛滥的鼻涕眼泪糟蹋了他的衣衫。
“哥,他们赶我走……他们、他们欺负我!”东方明月哭得双肩一抖一抖,东方烈日不耐烦道:“早说了叫你不要跟他们搅在一起你不听,现在好了,灰头土脸地被人赶回来了!”
“哥,你怎么这样啊!你是不是我亲哥啊!”东方明月听他这样说更是伤心,怒道:“江涵飞又没本事嘴巴又坏又不干好事,她哥哥都把她当宝一样捧在手心里,你却这样对我!”
“你、死丫头!好没良心!”东方烈日一窒,他千里迢迢追赶江涵初追杀江涵飞是为了谁?她倒好,不但不领情还埋怨他!
“都怪你!要不是你要杀江涵飞,江涵初怎么可能赶我走!”东方明月一边抽泣一边埋怨道:“你还要杀祝家姐妹,江涵雁恼死你了,还有江涵初,他现在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都怪你!”
东方烈日一听这话,更是恼得要死,他一心为她,她却只会埋怨他,那一声声“都怪你”简直火上浇油一般让他怒不可遏。东方明月还在絮絮叨叨埋怨,东方烈日一时火大,想也不想扬手就是一巴掌,将她打得愣住了,半晌方傻傻道:“你打我?”
“我……”东方烈日怔怔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东方明月小脸上鲜红的掌印,脸上一时没了表情,喃喃道:“我、”
“你竟然打我!连你也欺负我!”东方明月回过神来,大哭大叫纠缠不休,口中嚷嚷着:“你们都欺负我!连你也欺负我!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我再也不要理你们了!”哭叫着夺门而出。
东方烈日也愣了,这个妹妹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兄妹二人自幼丧母,父亲一心只想着他的大业,对他要求甚为严苛,动辄打骂,对明月更是不管不顾,他与明月可说是自幼受苦彼此相守相护,二人情谊极为深厚,他从未舍得动过她一根手指。此番怒极,竟扇了她一巴掌,此刻她本就芳心受挫,他不但不软语安慰,反而打她,想必她心中苦涩万分。
东方烈日茫然跌坐在床边,心中满是东方明月心碎的表情,忽然咬牙切齿道:“江涵初!都是江涵初!”他双拳紧握,肩头都有些颤了,可以想见心中愤怒之强烈。那双幽沉深邃的眸子中发出炽烈的仇恨光芒,兀鹰一样锐利,像是要将他心中痛恨之人撕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