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疾不徐行着,直奔岳阳。车上是江涵秋江涵影江涵初与江涵飞,江涵雁与青衣红袖策马随行,一边随意谈着天。
一个是血气方刚英武不凡,一边是青春貌美如花似玉,三人感情很快就稳定下来,青衣红袖一个冷艳大方一个活泼可爱,二人姐妹情深,不会发生什么争风吃醋之事,江涵雁得享齐人之福,其春风得意之状非言语所能表达。
马上人情深意重一片缠绵,车中却是另一片天地。江涵飞累极,头枕着江涵影双腿呼呼大睡,江涵初尽力压抑着咳声,力求不吵醒她。江涵秋默然静坐,江涵影面色阴沉,心中暗自懊恼。
马上三人正谈笑着,忽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骑飞驰而来,卷起一片尘土,尘土未定,马身已横在车前,东方明月提缰下马,快步奔向马车,江涵雁一见她来,恼得双目喷火,自马上一跃而下,正挡住车门,横出一臂拦住东方明月,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江三哥……”东方明月讪讪叫了一声”江三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江涵雁冷冷打断:“不敢当,东方寨主这是剪径么?这里可不是天云寨的地头!”
东方明月被他一顿抢白,俏脸一片煞白,喃喃道:“江三哥,小妹当真不知家兄曾伤害过五少,小妹……”
“东方寨主,你这一声‘江三哥’,我江涵雁可当不起,没得好端端也挨上一掌,被人打得半死不活!”江涵雁越说越气,就是这个女人,胡乱动春心,先是差点害死飞儿,又差点害死青衣红袖,还害得四弟身受内伤!
依着江涵雁那火爆脾气,早就破例好好修理这个女人了,只可惜……江涵雁狠啐一声,愤愤骂道:“他娘的,这叫个什么事啊!”
东方明月心中也火,只是此事的确是她哥哥的不对,好端端伤了人家两兄妹,被人家骂几句也是活该,只得忍气吞声,楚楚可怜道:“三哥,千错万错都是小妹的错,你要打要骂小妹绝无二话,只求三哥允许小妹看看四哥的伤势。”
东方明月说得可怜,一双英气勃勃的眼睛中泛起泪光,看起来也有几分动人的情致。江涵雁撇撇嘴,心中暗暗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倾城绝色啊?这么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勾引谁呢!”
江涵雁往车里探了探头,江涵飞已经被吵醒了,正撅着小嘴揉眼睛,一脸迷糊的样子很是可爱,独臂护着她身子的江涵影正一脸嫌弃的盯着自己大腿上一大片口水皱眉头,江涵秋手中拿着一方白绸帕子给她擦口水,江涵初颇不耐烦的闭起了双眼。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车外的东方明月,或者说没有一个人将她放在了心上。尤其是江涵初,他对她虽无爱意,到底感动于她一番深情,本来心中存着三分愧疚,东方烈日那一掌他可以不计较,但是两番对江涵飞下杀手这一点就足够抹杀江涵初那点愧疚,并让他毫不犹豫迁怒于她。
车外东方明月还在苦苦哀求,青衣颇为不忍,已经别过头去,就连本来有些看笑话心理的红袖都觉得这女孩子实在无辜又可怜了。可是她并没有为东方明月说一句好话,这是他们江家兄弟的事,再说了,江涵雁的立场就是她的立场,她虽同情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却绝不会违背江涵雁的心意。
“怎么那么吵啊?三哥,你又抽什么风!”江涵飞已有数日未得好眠,刚窝在江涵影怀中睡了片刻便被吵醒,心中很是不满,听到江涵雁在外说话,立马吼了出来。
“没事,睡你的,别管那么多。”江涵雁扭头向车里喊了一声,又转向东方明月,冷冷道:“东方寨主,看你也是聪明人,怎么就那么拎不清呢?你那好哥哥两次差点害死飞儿,我们不去找他报仇不是因为他武功高强,而是因为那日你曾冒死救了我四弟,咱们就此两清了,你又何必纠缠不休?”
“江涵初!你出来!你跟我说清楚!”东方明月见苦求无用,干脆放声哭喊道:“江涵初,你给我出来!”
“咦?谁在叫四哥啊?”江涵飞直起身子向外看了看,见到东方明月时一双细长的蛾眉皱成一团,怒道:“喂,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你哥哥没杀死我,所以叫你来取我的性命啊!”
江涵飞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一下子就将江涵初压抑的怒火给点着了,不待东方明月解释便下了车,望着东方明月泪痕斑斑的小脸,冷冷道:“东方寨主,在下已说得很清楚,自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恩怨一笔勾销,你是天云寨二当家,我是江南镖局少镖头,你我再无瓜葛,还望东方寨主自重!”
“你当真这么狠心?”东方明月仰脸看着他,双目瞬也不瞬,似乎想要从他冷淡的面目上看出一丝不忍。
“我本无心。”江涵初将头转向马车,车里一脸怒气又带着惊惧的江涵飞正恨恨瞪着东方明月,江涵秋正低声安慰她,就连江涵影也难得的软语轻哄。他有心,只是心里没有东方明月而已。
“你说……你要成亲了?”东方明月忽然问道,脸上一副怪异的神色,哭中带笑,笑中有哭,竟让人看了觉得心都要碎了。
江涵初不忍再看,垂眸道:“大约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