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江涵飞委委屈屈地轻唤一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眼泪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秀美的小脸上又浮现上一片哀怨之色,看来凄楚动人,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江涵初轻叹一声,掏出帕子给她拭泪,柔声道:“别怕,乖,别哭了,四哥带你回家。”
“四哥,二哥和三哥受伤了,好重好重,都是我害的,都怪我!?”江涵飞抬起带泪的小脸,目光朦胧地望着江涵初,看得江涵初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正一片一片裂开来,紧紧抱着她柔声哄慰,”胡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江涵初只顾心疼,竟没察觉出什么不妥。
“我知道的,我是煞星,是我克了二哥三哥,还有大哥的腿,一定是我害的!”江涵飞情绪激荡,狠狠捶打自己的头,吓得江涵初一把捉住她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竟然知道了?却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一直活在自责中!
“飞儿,你别胡说,这些跟你都没有关系,二哥三哥的伤是因为长河镖局挑衅,厉家与江家不和已有好几十年,真的跟你无关,我不许你瞎想!”一向温和的江涵初眼中竟显出杀意,无论如何都要保住飞儿,不惜一切代价!
江涵初不忍再看她,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杀机,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中,心中暗暗为她悲痛,可怜她生来不幸,身上背负的太多太多,她本身没有犯过任何错,只是她的存在对很多人来说就是一种罪过,为了保住她,他们需要付出很多,甚至付出性命,而她的心中,怕是也无时无刻不在受着折磨!
是夜,江涵初一直在房中陪着江涵飞。
天实在太冷了,雪下得又极大,丫环知道江涵飞贪睡又怕冷,也没太早叫醒她。只是到了辰末时分,江涵飞房中还没什么动静,冰魂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五少贪睡,四少可不会贪睡,他至少也该去弄些吃的进来呀!
冰魂敲了敲房门,没人应,再敲几下,还是没人应,伸手一推,房门竟然开了——江涵初还趴在桌边睡着,江涵飞却不见了踪迹,被褥凌乱,像是在睡梦中给人强行拖走一般。冰魂心里一惊,上前推了推江涵初,江涵初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一见冰魂焦急的样子,还没开口就听冰魂说了五少失踪之事。
大事不好!江涵飞被人掳走了!
江涵初虽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事,但是他也知道事情不是一般的严重。三个人茫茫然在江陵冒着大风雪找了整整一天,结果可想而知,什么都没找到。
江涵飞的身份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不能让江湖中人知晓,此事不能惊动任何人,尤其在厉家对江家虎视眈眈的时刻。江陵分局空有七十多号人手却什么忙也帮不上。江涵初不敢有所耽搁,只好自行连夜冒雪赶回岳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少三少受伤已使得江家人心中伤痛,赌约之事更是迫得人焦头烂额,如今五少失踪,更是让陷入困境的江家雪上加霜。
江家能够派出去找江涵飞的只有他们弟兄的贴身丫环,在这个紧要关头,江家任何有地位的人一举一动都逃不开江湖上那么多人的眼睛,而江涵飞是最不能暴露在江湖中人眼前的。
江涵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着,肚子下面有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硌得她生疼,浑身冷得发抖,身子一上一下剧烈颠簸着,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呕吐的感觉。
她只能看到地上白茫茫一片,还有四条马腿飞速往前奔着。她想抬起头看看自己在哪儿,却感到颈子酸麻胀痛,一丝力气也使不上。
冷风飕飕的往身上刮,刀割一般刮过她细嫩的脸颊,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马蹄踏碎的冰雪飞溅到脸上的辣痛感,渐渐的这辣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麻木,然后她就再次失去了知觉。
江涵飞再次醒来时雪已停了,天阴沉沉的,没有日头,分辨不出时辰。她正卧在雪地上,一个黑衣男子正侧坐着吃东西。
江涵飞忍着酸痛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是一片荒原,放眼望去除了雪还是雪,白茫茫的一片很是刺目,莫说时辰,便是连方向都分不出。
江涵飞只觉得那男子身上有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迅速低下了头,慢慢爬起来,将身子蜷成一团,这一动,才发现浑身散了架一般疼,搁在平日,她早就跳起来了,然而面对这个陌生人,莫说跳了,她连叫都不敢,只能咬着干裂的嘴唇尽力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难道她的大限到了?活不过二十岁,莫不是这一大劫便应在这陌生人身上?江涵飞心中打定了主意,千万不能死,一定要活过二十岁!绝不能连累家人!
东方烈日知道她醒了,满以为她会大哭,谁知这小姑娘竟连看都不看他,抱着膝盖一言不发静静地坐着。好!好个倔强的小丫头!看她能倔强到几时!
那日东方烈日不在寨中,东方明月偷偷去劫了江涵初,却被江涵初打了一顿,灰头土脸的回了寨子,东方烈日知道后着实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妹妹太过任性妄为,好在江涵初心慈手软,换了旁人她早就横尸当场了!
江涵初既然没有把事情做绝,东方烈日自然也不会去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