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栗子越捡越少,我们省着点勉强能撑半个月,但现在这天气冷得太快,北边不像南方,雪下得早,真要到了那时候,恐怕就晚了。”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商子兮听完后,没有再做声。
闻人罄也同样选择了沉默,去给对方足够的时间想通其中关键。
杯中的茶水慢慢冷去,掌心所能感受到的热意也渐渐消失,商子兮的表情,渐渐让人觉得有些莫测,让人看不出她是在纠结如何做出决定还是想着其它,突然,她抬眼直视着闻人罄,问道:“为什么不把我扔下?”
“啊?”闻人罄脑子没跟上,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商子兮盯着她看,把那没头没脑的话展开:“为什么不把我扔在这里,自己走?以你的本事,走出去不是难事,就算你没法子看着我死,给我留下吃的,再去找人来救,也不是不行,好看的小说:。”
听懂了那话,闻人罄抿起了嘴,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
“为什么一定要陪着我?我那样对你,你也是想离开的……”
“好了,”没让她说下去,闻人罄出声打断,胸口又憋闷的很,她只觉得今天和商子兮的气场十分不合,怎么两次都说得好好的,就突然搞得不开心,没有哄劝的耐性,更没有解释的心思:“你也别问我为什么了,你就当我脑子坏了,反正,要我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这事我做不出来。”
如同闻人罄想不到商子兮为何突然发问,商子兮也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同样也是一愣,脸上带着难言的纠结,又似乎有些不甘心地追问:“若是别人,你也会如此?”
这一句,真是戳心戳肺了,闻人罄压着的火蹭地向上冒,她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两眼死死地盯着对方,咬着牙大声说道:“你这是想要我说什么,还是想要我承认什么,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会怎么样,会什么样你想不到?”放下话,起身就往车外头走。
跳下车,赌气地走到火沟边,真是快要被气炸了,可心里又不得不承认,真要换一个人,她是会理智的把食物留下大半,然后独自去求援,哪还会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事事顾忌,妈-的真是犯贱,恼羞成怒地用脚踢了踢,早知道就不把火灭了,在这里守一晚上也比在里头强。
摸出火石,蹲下,开始打火,天色已暗,山风刮起,想要再生火,这难度比白天又增加了不少。
连着打了好几下,火星也没溅出几个,手反而被误伤了好几下,身上的暖意早就被野风驱走,冷得直让人直打哆嗦。
鼻子在此时又不争气地有些发酸,用力吸了吸,低声胡乱咒骂了几句,泄愤。
“闻人。”身后传来了叫声。
闻人罄早已气大发了,头都不回,只当没听到。
夜风中仿佛夹了那么一声长长叹息,“你先上车,我有话和你说。”见她仍是不闻不问的样子,商子兮咬了咬唇,“你不上车,那我就下来。”人虽没动,话语却透着坚持。
果然,那人听到后,慢慢地转过了头。
黑暗中,看不表这人的脸,但不用想也能够想到她的神色会有多差。
不情不愿地回到了车里,闻人罄坐到了原处,也不吱声,正眼都不给一个。
商子兮看了她两眼,手里握着夜明珠,反反复复地转个不停,直到感觉到对方不耐时,这才开了口:“十五那晚,你曾说过,你离世时,最后想到的话是,但愿来生不相逢。”
没想到她突然说起了这个,闻人罄不自觉地抬起了头。
偏偏这时候,商子兮低着头,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东西,“你猜不猜得出,我离世时说了什么。”
气还没消,闻人罄心里头是想要知道的,可就是没心思打那哑谜,没好气地低声冲了一句:“你说的什么我怎么会猜得到,爱说不说,总不见得和我想的一样。”
声音不大,可商子兮却听得清楚,她抬起了头,声音中带着几许苦涩与自嘲:“你说的没错,那时,我说的与你想的一样,一字不差。”
闻人罄愣住了,眸底深处的情绪,渐渐起了变化。
“我本名,原叫萧咏絮,我娘叫织夏,而那个让我娘怀上我的男人名叫萧成,其他书友正在看:。”夜明珠不再转动,握着它的指用力了几分泛起了白,淡淡的光让人看不清商子兮的表情:“在别情馆,你遇见的那个男人就是萧成。”
听她突然说起自己的身世,闻人罄隐约预感到了什么。
“你记不记得,那晚我说过,青楼这一行,我从不沾。”声音微微一顿,浅浅吸了口气,又咬了咬唇,“那是因为,因为我娘本是花魁。”
听到这个,闻人罄呆了。
商子兮抿了抿唇,久远而又模糊的往事慢慢浮起,她眯起了眼儿,对上那张,和记忆中极为相似的脸,“我娘出身青楼弹得一手好琴,她原是红极一时的花魁娘子,本就是个薄命的,偏偏一片痴心却交给了个负心寡义的。”
这话说得心平气和,连声调都没有变,仿佛说着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