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对于岸上的鄢军动向,洪泽守将是一点儿都不清楚。
童四海率领一千人马,趁夜摸到洪泽北面,距离洪泽湖不过三四里,不过距离洪泽县倒是还有十几里地,他虽然知道洪泽守军因为要防范颜元帅的兵马,都集中到了白马湖中和周边一些地方,又哪里知道,童四海绕了一夜远路,避开了杨茂图纸中的敌军岗哨和明暗耳目,好不容易绕过来,还没得到休息,便已经天亮了。
“唉,不管了,战况紧急,否则等真正的逃兵过来,情况不妙。”
童四海摇头一叹,便吩咐众将士抓紧休息半个时辰,随后便启程往洪泽方向赶去。
因为赶了一夜的路,没有得到足够休息,童四海麾下的一千兵马,一个个是眼窝深陷,面色憔悴,加之所穿的梁军服饰,不是旧就是破,一眼望去,到真像极了颓废不堪的逃兵啊。
洪泽守军虽然都在白马湖附近驻守,但县城里也有不少兵力,加之战力低下的民兵队伍,整个洪泽县城,也不下千人了,当为首的一名将领发现,城北郊外居然出现一批梁军时,顿时一脸奇怪的表情。
“潘校尉,这事情蹊跷啊。要不要告诉将军?”洪泽石知县低身询问道。
“将军正在湖中和敌军对持,一来一回至少半个多时辰,而现在这帮来历不明的人马,都出现眼皮子底下了,将军又哪儿能管得到这里啊。”潘校尉先是摇摇头,随后想了想又道:“还是派人去通知将军吧。”
石知县听后,立即恭敬的退下,吩咐两个小卒速速去白马湖通知洪泽守将,随后当他回到潘校尉身边,看了一眼城外的梁军,皱眉道:“这帮人怎么处理?之前淮阴的钱将军派人告知我等,称越王兵败了,两三天内应该有大批的逃兵赶来洪泽求助,不过此事已被将军识破,并且还把传令信使给沉湖了,这般看来,这帮人很可能就是鄢国乔装的了!不过他们是怎么过来的?我们一点消息也没收到啊,况且他们不是应该和将军在白马湖东岸对持吗,有哪儿来的兵力呢?莫非,之前那传令信使难道真的是钱将军派来的?越王真的败了?”
“胡说什么。”
潘校尉听到石知县最后的几句话,气得脸色一沉,冷哼道:“越王拥兵五万,而敌军在东海郡的兵马,不过一两万,还多是新兵,怎么可能敌得过越王,相反,我到是相信越王已经攻下海州城,统一东海郡,真要挥军继续北上呢,故此这鄢国急了,连这等下三滥的法子也用上了,真是不要脸,当我们都和他们一样愚蠢啊。”
“是是,潘校尉说的极是!”石知县哪儿敢违逆潘校尉啊,立即吓得退后一步,卑躬屈膝的说道。
别看石知县这样,其实他心里可是跟明镜似的,他对于越王是否兵败,看得不是很重,因为他知道,越王如果真败了,就等于梁国亡了,这不是他一个小小知县能插手的,还是保存自己再说吧,如果这帮人是梁国逃过来的兵马也就罢了,趁着潘校尉救助他们时,自己悄悄的卷铺盖走人。
但如果真是鄢国的兵马乔装而来,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了,而虽然两边兵力也算旗鼓相当,但石知县很清楚,他们这边多是一群战力低下,甚至连山贼土匪之流都不敢剿的民兵,你要让他们和鄢国正统军打,不是瞎扯淡吗。
但再怎么说,民兵都是受他管辖,他们如果不打,这潘校尉恐怕先要灭了他啊,这可如何是好?
石知县为人精明,但精明的人里,许多都是贪生怕死之人,就是因为不想死,才要学精明一点儿,他现在心里正在盘算,如果保全自己呢!
“来者何人?”潘校尉已经在城楼上大声询问了。
洪泽的城楼很低矮,而且很旧,许多地方都有些塌陷了,但饶是如此,也是聊胜于无啊,在同样兵力的情况下,潘校尉对于城外的兵马,丝毫没有胆怯。
“我乃越王麾下将士方忠,敢问将军姓名?”童四海虽一脸颓废样,但一开口,便是丝毫不怯懦,反而把脊梁骨挺得笔直,而他口中的方忠,并非杜撰,而是且有此人,并且这人的行事作风,像极了现在的童四海,毕竟,童四海在梁国呆了这么久,怎会不知几个将领了,假冒一些和他身形差不多之人,又有何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