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扶着道衍掀帘下车,只见众人停在一家酒楼门口,这酒楼名叫“醉忘归”。道衍笑道:“醉了忘归,定要被老婆痛骂痛打。”
他身边除了雷土地,此时全是女子,顿时娇笑一片,春意甚浓。众人把马匹交给店伙计,嘱咐好生喂养,这才笑嘻嘻的进店。
一楼坐着许多行商旅客,明心便带着众人上了二楼,在一张临窗酒桌之上坐定。雷土地大声叫道:“小二上酒来,渴死老子了。”
明诚、明青等峨眉弟子微微皱眉,颇觉此人口出粗俗。秦香素心倒是不以为意。道衍道:“雷兄,你在这许多峨眉弟子面前大爆粗口,可叫峨眉的师妹们小看了,要说你是一个粗鄙之人。”他素知雷土地秉性,为人豪爽,不拘小节,但是江湖中人颇好面子。
雷土地讪讪一笑道:“哪里,我对店小二大呼老子,对几位峨眉女侠那是半点也不会失敬的。”
明青笑道:“是吗,雷大侠连李玉堂也不怕,那是铁铮铮的汉子,怎地对我们却不敢有半点不敬呢?”
雷土地道:“你们是道衍兄弟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无论敌人如何,老子半点不怕,但是朋友,我雷土地自是好好相待的。”
正说着,门口蹄声得得,一行人勒马站定,李典等人下马进店,也上了二楼来。他看了看道衍等人,拱手笑道:“道衍右使,伤势可好了些么?”
道衍笑道:“劳你惦记,已经大好了。”
李典神色不变,笑眯眯的道:“那倒是要恭喜了,七毒噬灵丹的毒性也能抵住。”
定禅走上几步问道:“道衍施主,你的伤真的大好了?小僧的师伯慧真大师,医术甚精,此去嵩山也不甚远,让小僧带你去见慧真师伯吧。”他说得诚恳,倒不像是做作的样子。
道衍和这小和尚相处不过半天,讲了不足二十句话,但是深知定禅心善,当即笑道:“多谢小师父美意,道衍的伤势已无大碍,不必劳烦慧真大师了。”
李典道:“定禅师父,人家可未必瞧得起你们少林寺的。”
定禅一愣,看向道衍,他心思甚是单纯,人家说什么,多半就要信什么。道衍无奈一笑道:“慧真大师医道精湛,晚辈早有耳闻,我这内伤如若不好,定然前去嵩山少林寺叨扰。”
定禅这才合十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施主早日平安。”说罢,随李典做到了另一张临窗桌子上,两桌相聚仗余,中间另有一张桌子,上面坐着五人,都是五大三粗一脸凶相,五人正在大吃海喝,全不在意上楼众人。
李典等人坐定,叫了酒肉饭菜。不多时,又听得马蹄得得声,只听店小二吆喝道:“哎呦,官爷里边请。”
一人怒骂道:“滚开!”只听“彭”一声响,楼下碗碟乒乒乓乓只响,显是店小二被人一脚踢翻了。李玉堂带着白岩和剩下的六个手下奔上二楼来。他脸上有一道一指长的剑伤,血流不止,此时说话也不敢大声说。李玉堂白岩二人走上楼来,看了看道衍一桌和李典一桌,冷哼一声,自找了一张桌子坐下,那一张桌子也是距离两张各一丈远近,三方形成对立之势。
不多时,店伙计上来好酒好菜,道衍和雷土地自顾喝酒吃肉,素心秦香和五个峨眉弟子也自吃饭。突听得蹬蹬蹬上楼声,陕北双雄慢慢踱步上楼。二楼之上,有人突然哈哈大笑道:“原来是陕北双狗,真是幸会幸会啊。”
道衍一惊,不知是谁这么大胆,陕北双雄的武功不弱,这说话之人不会不知。但见说话之人是夹在他们和李典他们两桌之间的酒桌上的一人。那人正端着一碗酒,似有醉意的道:“陕北是我们五兄弟的地盘,多了两只狗,可不太妙,人家都要说我们陕北人的坏话了。”
王雄王先怒发冲冠,等得看清说话之人面貌,冷笑一声道:“原来是关中五鼠,当真久仰大名啊。”
那五人本是关中五虎,“五鼠”自然是侮辱之言,久仰大名,那就更是无从说起了。说话之人乃是五虎之中的老三刘虎。
五虎中的老五万虎一听怒道:“你他奶奶的你再说一句?”登时起身,手提一把鬼头刀。
王雄冷哼,两兄弟在一张空桌上坐下,冷笑道:“五鼠便是五鼠,这样子长得也是名符其实啊,尖嘴猴腮,那不就是老鼠的样子么?哈哈。”两兄弟同时大笑。
老儿陈虎道:“陕北双狗也是名符其实,张口咬人,吠声不止,太也聒噪。”这最后“聒噪”两字未落,一个酒杯杯底朝上,倒扣着被他以内力送了过去,杯底朝上自是看不起对方的意思。
王雄不动声色,看也不看,似是摆摆身上的灰尘,那酒杯啵一声响,碎成数块落在地上。王先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大袖一挥,突见他单掌放在酒桌上,那筷筒之中被他内力激飞起来五根竹筷,突然方向一转,犹如羽箭一般超关中五虎射去。他这一手内力的运用,已有极高造诣,楼上众人一见,无不叹服。
道衍坐在酒桌上,看得稀奇。只听明心小声道:“这五人名号叫做关中五虎,老大叫陈虎,便是那个大胡子大汉,老二王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