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瑾盘腿而坐,微微睁眼,却见一脸焦急的白风华向他跑来。苍染默牵着马,转身便去寻野草茂密之处,给其喂草。
“阿瑾。”白风华拎着药箱,蹲身查看尉迟瑾的情况。
尉迟瑾慢慢将目光挪到奚璐身上,“你且先看看她的伤。”
白风华犹疑地看向奚璐,她已经睡着了。小心翼翼地执起她垂在地上的手掌,顿时瞳眸一紧。
“阿瑾,怎会这样?!”
“一言难尽,这手……还有没有办法医治?”
若是永远变成了这样,他要如何向父皇交代?
白风华惋惜地摇了摇头,这破洞之处,足以塞下三根手指,且血肉模糊,似乎掌中手骨已断。
奚璐迷迷糊糊地睁眼,顿感掌间疼痛,“风华哥哥!这伤还能医治吗?!”
白风华不忍打击她,淡漠地点头道,“尽力而为。”
奚璐心跳得厉害,若是白风华都说这无法医治,那天下便再也没有人可以救她了!幸好他并没有这么说。
“小白,你定要竭尽全力。”尉迟瑾沉声。
白风华点点头,起身望了望四周,“阿瑾,此处是否有水,这伤口必须先清洗一下。”
尉迟瑾一怔,这奚璐,就是为了替他寻水清洗血液,才变成这般模样。他迟疑地摇了摇头。
“那便让曼戈变一些出来呀!”白风华一语惊醒梦中人。
倚靠而憩的奚曼戈危险地睁开眼,一言不发。不是她狠绝。为了与银枭一搏,她内伤初愈便与他全力激斗,这异能的操控之力也是会有疲乏的一刻。
半晌,她漠然道,“抱歉,我给不了。”
奚璐大惊,“妹妹,你怎能如此狠心——若是我死了,你怎么——”
“闭嘴。”奚曼戈低咒。
她也懒得解释这么多,面对无关紧要的人,她从来不屑于解释对错。
“你见本王不舒爽,也不应迁怒你的姐姐。”如今尉迟瑾的声音早已掩了几多傲然冷漠,此话一出,就连白风华也略显惊异。
“王爷,你根本牵扯不了我的情绪,更别说是为了你而怨恨他人了。”
奚曼戈的声音很淡,但却很伤人。就连将一切看得很明朗的白风华,都感觉到了话中的伤害力。
“曼戈,她手掌的伤势,我也是检查后才知道了严重性,若是处理不当,这手便真的废了——”
白风华的话还没说完,奚璐两行清泪掉落,随即叫嚣起来,“我不要!我还要照顾王爷,怎能没有这双手……妹妹,求你给我一些水清洗伤口,求你……”
“曼戈,还请尽力一试。”
白风华说得诚恳,奚曼戈无奈地抿嘴。小白是整个王府中唯一她不讨厌的人,对她也算是有过恩。
“看在小白的份上,我且一试,如若不成功,休怪我无情。”
奚曼戈冷声,尉迟瑾心中是带刺般的疼痛,为何他放下身段,也换不回奚曼戈的回眸与怜悯。
她屏息,两手两指凝力,奚曼戈紧蹙着眉,好不容易恢复些的体力一瞬间抽空,双脚无力地再度倚靠在树上。
她深吸了口气,指尖慢慢渗出水液。奚璐大喜,仿佛忘记了疼痛。
“快……把手拿过来。”
奚曼戈说得轻声无力,话中的那一股桀骜也消失不见。白风华心中一动,看来奚曼戈所言非虚,他从未听过她如此虚弱的声音。
奚璐狂喜着上前,将手掌放于冒水的指尖下。指尖冒出的水少得可怜,一滴两滴地往下落。
“妹妹,怎如此小家子气,平日里,你教训王爷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奚璐娇声低落。
白风华沉痛地捂着额,看来,奚曼戈也受了伤。只是不知她用着何种力量,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支撑到现在。
奚曼戈美眸狠戾地看着眼前人,加大了指尖的水流。奚璐痛得大叫起来,水液顺着她破洞的手掌流下,带出一股股浓黑色的血液。
“曼戈,不必牵强。”白风华上前,握住了她的纤指,“如此的清洗程度,已经足够了——”
尉迟瑾看着白风华的手,心莫名地抽痛。
奚曼戈停止了水液的流淌,全身无力地顺着树干滑落在地。白风华欲上前搀扶,但还是止住了步子。
这阿瑾的妃,无需他费神。
替奚璐治疗了一番,这双华贵的手,却成了熊掌的模样。
“风华哥哥——我这手伤,何时能痊愈?”
奚璐满脸期待,白风华略微一滞,随即淡淡笑道,“多则一年,少则数月,只是今后不能习武,不能提重物。”
奚璐大惊,眼泪如洪,“风华哥哥,你可是闻名江湖的医仙,若连这小小的手伤都医治不了,怎担得起这大名?”
“璐儿。”尉迟瑾压低声音唤道,提醒奚璐闭嘴。
白风华本对医没有任何兴趣,那年尉迟瑾被皇后的人加害,险些丧命,他为了救自己,四处奔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