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慌失措,来不及捡地上的刀,撒腿就跑,跟上前面的大队伍。
我扭头,看见他们捡起那条腿,然后躲到巷子里了。
正在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怒吼声,是我爸的。
我有点害怕,不敢过去。但是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是老五。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我们王家人?”
然后,我们这群人又乌泱乌泱的跑过去,我身不由己,被人群夹裹着冲到自己家门口。
几个外姓人手拿刀枪棍棒正在攻打我家。我妈正站在院子里哭。而我爸站在门外,挥舞着铁锹死守门口。他身上已经见了伤痕,但是依然没有后退一步。
这时候,我早就忘了什么梦,绕过叔叔伯伯,跑得飞快,一马当先,挥舞着木棍冲过去。
我心里怒火中烧,满眼都是我爸身上的伤,我冲到一个人面前,管他是谁,砰地一声闷响,棍子打在脑袋上。那个人惊诧的回过头来,看着我。下一秒,大团的血涌出来,很快流了满脸。随后,他倒了。
其余的几个人听见动静也回过头来,看见身后的人群,手一松,凶器脱手,全都掉在地上了。
他们没有反抗,知道反抗也没有用。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任由我们一刀刀的捅进身体,然后倒在地上。没有人叫骂,顶多是吃痛之后的一声呻吟。
片刻之后,人变成了肉,被大家塞进了背包里。我家门前,只剩下一地血污。
有个伯伯说:“老五,守住自己家不容易啦,咱们王家人在一块安全点。”
我爸点了点头,领着我妈加入了队伍。
不知道谁领的头,我们开始喊一个口号:“杀光外姓人。”王庄是我们王家的,平时和睦相处的邻居,在注定的饥荒面前,变成了可以杀了吃掉的活肉。
我跟着走了一段,打家劫舍,把藏起来地外姓人一一找出。
忽然,我想起来木夯。不由得满头大汗:“木夯还活着吗?”
想到这里,我悄悄地脱离了队伍,飞快的向猪先生家跑去。
猪先生家大门敞开着,满院凌乱。看不见人,只能看到血。
我轻轻叫了一声:“木夯?”
没有人回答我。我看着地上的血污,心情低到了极点。
我一步步走到屋子里面去。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声音,像是抽噎,但是若隐若现。
我提着木棍,在屋子里面转来转去。
扭头看见墙上的镜子。我满身是血,木棍上的血还在向下滴。我的头发被黏的一缕一缕,狰狞无比。
忽然,我看见床下面有一只脚。
我狂喜,一把趴在地上,掀起床单。
木夯死死地捂着嘴巴,瞪着眼睛惊恐的看着我。
我喜笑颜开:“木夯,你还活着?”
木夯张张嘴,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别杀我。”
然后,就晕了过去。
看来木夯是真的吓坏了,每次刚刚叫醒,又马上晕过去,足足折腾了三次,我才稳定住她的情绪。
村子里的混战从早上一直持续到晚上。这一整天,我和木夯都躲在猪先生家。
我没有问木夯猪先生和猪太太去哪了,因为我知道,他们多半已经不在了。柿子挑软的捏,他们这些小姓,肯定是最先受到冲击的。
天黑之后,外面渐渐安静下来。我拉着木夯摸黑往我家走。
一路上静悄悄的,我感觉很憋闷,不知道为什么,总想大叫两声。但是我知道,现在千万不能发出声音。
木夯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不住的发抖。
我现在又累又饿,全身疲惫的要命,只想早点把木夯送到我家。没想到几束手电光照在我们俩身上。
对方凶狠的问了一声:“谁?”
我单手捂住自己的脸,另一只手开始拉着木夯狂奔。打手电的人在后面穷追不舍。
我们穿过大街小巷,不停地绕圈子,终于把他们甩开了。
黑暗中,我看了看四周。这里距离我家不过二百米,只需要十几秒就安全了。
我回头对木夯说:“走,我带你回家。”
没想到,在惨淡的火光,灯光加月光的照映下,我看见木夯脸上居然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这笑容很诡秘,我吓了一跳:“木夯,你怎么了?”
我一句话没说完,后腰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我惊讶的看着那把水果刀,以及握着水果刀的木夯。
木夯阴狠的说:“王天下,你想把我骗到你们家,然后杀了我吃肉对不对?我告诉你我还没那么傻。”
然后,她蹭的一下把刀抽出来,环顾四周,匆匆的逃走了。
我捂着后腰的伤口,感觉那里一股热流不断地涌出来。估计血流如注。
这时候也没必要进行什么隐蔽了。我艰难的往家走,走的踉踉跄跄,头昏脑涨。
不出我所料,我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