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的心居然踏实了下来。我爸没有说为什么我死不了,也没有解释原因,但是我就是信他。
我爸把我扶起来:“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不能再耽搁了,我们现在就找王大胆的亲人问问清楚。”
我妈早上走了一上午,腿已经吃不消了,但是又不肯在家呆着,于是拄了一幅拐杖,那拐杖是我爸给她做的,用的是平日揍我的棍子。
王大胆的爸妈早就死了,而他本人也是光棍一个,只有一个哥哥。我们五个人步履蹒跚。除了我爸,其余的几个人走的都像是铁拐李。
铁拐李拐起来,我们一直拐到王大胆他哥哥家。
我爸上前敲门,开门的是王大胆的嫂子。
我爸咳嗽了一声:“拿什么,我们想问问王大胆的事。”
王嫂忽然脸色一变,语气生硬的说了一句:“王大胆不是早就死了吗?问他干嘛?”然后随手把门重重的关上。
但是她的门关到一半就再也不能关下去了。因为我爸把脚伸过去,死死抵在两扇门中间。
王嫂惊诧的看了我爸一眼,咬了咬下嘴唇,用力关门。两扇门使劲碾我爸的脚。连我在后面看的都肉疼。但是我爸愣是纹丝不动,虽然脸色涨红,头上青筋直露,但是始终一声不吭。
王嫂停下来,语气虽然仍然生硬,但是看得出来,态度已经大为软弱了:“老五,你这是干嘛?自己的脚不要了?”
我爸回头指了指我:“你看看天下。你们家大胆害得,换了你是我,你要脚还是要孩子?”
王嫂看了看我,把门打开了。
然后我们五个走进王嫂家。
我爸虽然把身子挺得像是一杆枪。但是他脚上的伤再也掩饰不住了,现在他也变成铁拐李了。
我爸进屋后,毫不客气得坐在椅子上,倒像是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王嫂还要倒水,我爸摆摆手:“嫂子,你们家大胆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告诉我们吧。天下撑不了多久了。”
王嫂眼神飘忽:“大胆有什么事?”
我爸说:“我们知道,大胆是让人给杀了,你们把人装进棺材得时候不可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王嫂忽然变得有些木楞楞得:“那什么,我家男人也不在,我不知道啊,要不等他回来了你问吧。”
我爸来来回回反复的劝说,又是给她看我身上灰色得皮肉又是让她闻尸臭。
看得出来,王嫂很痛苦,但是她咬着嘴唇始终不说话。
我妈开始哭着求她,姚媒婆也苦口婆心得劝,但是始终没有办法。
我爸终于火了,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转了几圈之后,一声大吼:“你不肯说是不是?”
这一声震得房梁上扑簌扑簌掉了一阵土,而我条件反射缩了缩脖子。我爸瞪着大眼,脸上的红肉一跳一跳,好像随时能吃人一样。
我爸整天打我,凶名早就传出好几里地去了。王嫂不可能不怕。实际上,她已经给吓得脸色苍白了。
但是她还是摇了摇头。
这时候,我爸做了一件打死我都想不到得事。
只见他弯了弯腰。我以为他站得累了。谁知道他的腰一直弯下去,然后是膝盖。他的双膝重重的磕在地板砖上。
我爸,居然给她跪下了。
我不敢相信得看着这一切。一向刚强得他居然为了我给王嫂跪下了。
我第一次看见他得头顶。上面已经有了几根白发。
王嫂手足无措的站在地上,忽然哇得一声哭了起来:“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我看见我爸为了我跪倒在地,第一反应是想哭,第二反应还是想哭。第一次是不知所措,吓的。第二次是想明白了怎么回事,感动的。
我拖着麻木的双脚,一瘸一拐得扑上去,把我爸拉起来。
王嫂已经泣不成声,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得拍打自己的大腿:“你们干嘛总逼我啊。”
我爸得声音很低沉:“王嫂,你说吧,没关系,大胆到底是不是你杀得?你们到底有什么矛盾?我不告诉别人,只要能救孩子得命就行。”
王嫂忽然不哭了,瞪着大眼,满脸泪痕犹在,但是声音已经转转悲为怒了:“老五,你这是怎么说话得?杀人偿命,这种事也能信口胡说吗?”
我爸怀疑地问:“不是你们杀得他,为什么你刚才不肯说?”
王嫂擦了一把眼泪,声音忽然变的恶狠狠得:“没错,当时我确实知道大胆是让人杀死得。但是我没说,因为我觉得这个人杀得好。”
我听见王嫂语调忽转,不由得一哆嗦。
我爸很是好奇:“你们是亲戚啊,怎么这么说?”
王嫂哼了一声:“亲戚?有人会和禽兽当亲戚吗?”
说到这里,王嫂忽然掀开了炕席。我看见下面放着一把菜刀。
王嫂指着菜刀说:“我家男人是做买卖得,经常不在家,只要他一走,我都是握着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