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是谁,也知道他今晚的意思。陈郁看着茶几上那两把闪着阴森的光的手枪,他的不安慢慢放大:蝴蝶帮风雨不惊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蝴蝶哥在房间里阴郁地踱着步。这是一间阴暗的房子,黑色大理石地面,紫红色的墙壁,昏暗的灯光,一张方桌上面放着两把熟悉的枪,桌旁围坐着三个人,三哥、狼哥和豹哥,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桌边,陈郁。陈郁知道如果这件事不是发生在他的场子里,他是没有资格走进这个房间的。但是他不为这次的进来而荣幸,他宁愿一辈子也不要进到这里。
你,蝴蝶哥走到陈郁面前,为什么选你?
陈郁盯住他强射过来的阴郁眼神,说,我混的时间很短,也没干过什么轰动的事,但蝴蝶哥看得起我让我当了个小头目,而我又天生白发,正因为此,他选择了我,选择了有些许地位和知名度的我,这可以让这件事传得广又可以让这件事像个小事。
蝴蝶哥重又坐下来,捏紧拳头,骨节一阵作响。不动声色,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对外封锁消息,秘密打探姓贺的目的以及他下一步的动作,准备好家伙,做好最坏打算,小三负责封锁消息,阿豹负责打探,阿狼和白发做好动手准备,出去吧。
几个人往门外走去。等等,蝴蝶哥喊住他们,这两把枪是南方的货,阿豹向那边的朋友打听打听。
陈郁看着他冷静的叙述,一股敬佩之情悄然升起:处变不惊,四两拨千斤,合理分配任务,完美的方案,蝴蝶帮老大不是虚的。
不错,那天晚上酒吧里的那个富态的人就是贺哥,的确是个可怕的人,个子不高,其貌不扬,行为神态却处处透着慑人心魂的冷峻。
那天晚上的事情就是一个信号,代表着隐隐中的贺哥帮正式向蝴蝶帮发起战书,这不能不让全城的黑道震惊,蝴蝶帮在省城立足已近十年,人们习惯于蝴蝶哥那清瘦高大的身影偶尔出现在各种黑道高档的聚会中,如今贺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态出现在各大杆子和屁精、屁炸的眼前,并且不知死活地要和蝴蝶哥争把子,尽管蝴蝶哥下了禁言令,然而如此震撼的消息想要很轻松地封锁住,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时间,省城的黑道人士人心惶惶,暗地讨论不止。但是这些天,压力最大的却是两个人,一个是蝴蝶哥,一个是贺哥。
蝴蝶哥在初悉这个消息的时候,竟然有种麻木的错觉。
这么些年他在省城从一开始的血雨腥风到如今的呼风唤雨,安静的时间太久,似乎已经忘记了他还会有什么敌人,因此当手下告诉他这件事时,他真的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件值得去考虑的事情,只是“哦”了一声,几分钟之后,他才缓过神来,一种巨大的恐惧包围全身。
是的,恐惧,这两个字对这样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大来说显得很遥远,但却又真实地包裹着他,正是因为遥远,当它袭来时便夹杂着巨大的惯性,差点让蝴蝶哥失去了主意。在他忍受了这两个字的打击后,立即召开了黑屋会议,他理清了思绪,给出了解决这件事情的最好方法。
待陈郁他们走后,蝴蝶哥一个人坐了下来,点燃了戒了许多年的烟,贺哥,他不是没对这个人产生过戒心,只是安逸的生活过的太久,这种戒心往往稍纵即逝,可这一次消逝得可怕,他怕这个人,真的怕,不是怕他夺取自己的位子,而是怕他击垮自己的心理。他那貌似坚强的心理,在多年的平静生活下变得更加脆弱,一旦被击垮,他将生不如死,他那在国外的老婆孩子,他最爱的亲人将永远与他相隔大洋,所以他所能做的就是打败贺哥,不给他任何机会。蝴蝶哥掐灭烟头。
贺哥在自己山脚下的别墅里剔着牙齿,刚吃完了他最爱的牛筋,牙缝里满是筋带,他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思考问题。
这几天他的生活貌似平静,实际翻江倒海,他一边打探着蝴蝶帮的消息,一边看黑道散户的风向。还特别打探了几个老头子的态度,结果不出他所料,果然是风平浪静,这帮老家伙,的确是成精了。那天晚上的行动,他是考虑了很久的,这么些年他走遍了大江南北的码头,什么样的货色他都见过,没有一点深思熟虑的功夫,他不知死过多少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