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不过我专业不是学古筝的,我是学声乐的,你的鼓打得也很棒。
呵呵,原来两位早就互相欣赏了啊,走,今天我们系学生会聚餐,一起去吧。赵小鹏接话说。
我不想去市里。
就知道你不愿意去,所以我们这一次安排在郊区的一个饭店,叫陶然庄,很有情调的,很静,怎么样?
陈郁来到陶然庄门口,被它的朴实所打动,这的确是个好去处,全木头的建筑,别致的三层小楼,门前高高挑起一道酒帘,陶然庄三个隶书大字,张扬不失内敛,陈郁很是喜欢。
一行人被请进了二楼拐角处的一个包厢,包厢的门口写的名字竟然是冷香小筑,陈郁最喜欢的古龙小说《风云第一刀》里的经典居所,陈郁的心里满盈暖意。
又是觥筹交错,这帮人并不比体育系的人那般拼命地喝,却也慢慢步入沉醉,他们好像很喜欢这种缓慢的醉酒滋味。
陈郁喝着如同白开水一般的白酒,保存着刚刚得到的暖暖感觉,甚是有味。那个叫杨艺的女孩不断拿眼睛逗着陈郁,她今天喝的也不少,看来也是个酒中女杰。来,陈郁,我再敬你一杯,就为了你的这头白发。她已经敬了陈郁三杯了,而这一杯的敬语差点彻底冲消陈郁心底那难得的温暖。
陈郁盯着她,又低下头,舔了舔嘴唇,端起面前的小碗,一饮而尽。至此,陈郁的一瓶酒算是干净了,而杨艺也已喝多。
赵小鹏,平素戴着眼镜,斯文得无懈可击,一喝酒就多,一多就傻了,说的粗话比谁都多。来,我靠,怎么不喝了,日,接着喝啊,操蛋的,喝好了就回去操,操。陈郁看着这一幕,觉得很好笑,原来人的伪装是可以被酒精剥的一干二净的。
陈郁靠在椅子上,点起了一根烟,袅袅的蓝烟,伴随着酒精的麻醉暂时带走了陈郁的忧郁,透过这烟雾,他看见人的众生像,有的趴在桌子上,动也不动,死了一般;有的在那里大声地说着粗话,还使劲敲着桌子;有的眼神迷离,好像看见了平时看不见的事物。陈郁恍惚中也觉得自己像是醉了,当然不是因为酒,一瓶白酒还远远灌不倒他,他的醉或许是因为心中那发酵的忧郁在别人的醉态中被酿成了酒,这酒却是世间最烈的。
天色已完全黑去,一行人从来的时候潇洒的身姿变成柔软的身段,歪歪扭扭地向门外走去。杨艺似乎是醉狠了,抓住陈郁的胳膊就不撒手,哥哥,哥哥你送我回去吧,我喝多了,真多了,足足有半斤酒,我高兴,我高兴啊,看见你我就高兴,结果我喝多了,你,你,一定要送我。
出租车。和杨艺一起坐在一辆出租车里,杨艺说了一下地址就靠在陈郁的肩膀上动也不动了。陈郁看着车窗外飞速向后的璀璨灯光,心里竟然立即涌满了伤感,这样的场景他似乎很熟悉,好像曾经来过,好像他一直没有走远,他依然活在这样的生活里,他以为的改变难道只是一场梦?
陈郁搀着杨艺走进黑暗的巷道,往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延伸去。
哥哥,你好能喝哦,一瓶酒下去像没事人一般,好哥哥,你,你真行,哦,到,到了,这就是我租的房子。杨艺摸出一串钥匙,颤抖着寻找着那一把对的钥匙,找了很久,是不是人只有在喝醉了之后才需要认真地去找那把对的钥匙?这样看来,人喝醉了反而更真实。
打开门,这是一个典型的出租房,一个单间配着一个卫生间,哥哥你先坐,我去尿,尿。杨艺跑到卫生间,半敞着门,清脆的小便声。
陈郁环视了一下这颇有艺术气息的小房间,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打开门。
你去哪,正在提裤子的杨艺从卫生间冲出来抓住陈郁,不许,不许走,哥哥,我不要你走,你今晚不许走,我要你,要你,要你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