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再杀了我!”那宫女闭着眼睛死死地攥住匕首,徐天音怎么用力掰都掰不开她的手。纠缠了片刻之后,那宫女的眼睛睁了开来,徐天音赫然发现她涨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
“谁想杀你啊?你找错人了吧?”徐天音感到莫名其妙。
“你还想抵赖?如果不是因为你,推罗城里怎么会血流遍地?”宫女咬牙切齿地说,就好像她在咀嚼徐天音的肉一样。
“我?血流遍地?你在说什么?”徐天音越听越糊涂了。
“难以置信啊,世上还有你这么会装蒜的人,”宫女怒极反笑:“你帮助托弥斯那个魔鬼夺回了王位,他现在正对王室和大臣们进行清洗!城里不血流遍地是什么?”
“清……洗?”徐天音身体一颤。她现在知道托弥斯这些天到底在忙什么了,原来是忙着清除异己。
“天哪……他怎么可以做……虽然他们在多利巴篡位的时候保持了沉默或者提供了帮助,但都可能是被逼无奈……他这样作对王位的巩固是很不利的……”徐天音皱着眉头说。她这是思考时下意识的举动,是完全说给自己听的,那宫女听了之后却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说多利巴王是篡位的?他是这样告诉你的?”
“什么?难道不是这样的?”徐天音失声道。一股可怕的黑暗从她的心底涌了上来,转眼就吞噬了她的心。她已经猜到宫女要说什么了。
“多利巴王不是篡位的!他是贵族们推举出来的!来代替暴虐不仁的阿托力!阿托力的确是被杀死的,但那是他罪有应得!”
徐天音的脑中嗡地一响,脸陡然涨得血红,接着又白得怕人。那宫女不知道她出什么事了,却想趁此机会拿匕首捅她,被她一拳打倒在地上,匕首也被她夺了过来。
“你走吧!”徐天音就像呼吸困难一样喘着粗气,目光像强风下的火苗一样纷乱地闪着:“我不会告诉托弥斯的……你在愣什么!还不赶紧走!”
那宫女愣了一愣,狐疑着逃走了。徐天音颤抖着靠在了梳妆台上,脸色苍白得像纸。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她又制造了一桩大惨案。那宫女说的对,那些人都是因她而死的,甚至可以说是她杀害的。那些人虽然和她素未蒙面,但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对他们的死她应该感到负罪。而且,如果她真的是“错信”了托弥斯的话,导致这些人死亡的话,她也许还能好过一点,但她其实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才帮助托弥斯的,这样就更让她觉得自己不可原谅。
徐天音从水瓶里倒出一杯冰凉的水,闭着眼睛一饮而尽。她已经冷静下来了。她现在必须得冷静下来。无论如何,她都要调查出诅咒的秘密。就算会变得罪孽深重也没有办法。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想想怎么和托弥斯周旋……托弥斯?
徐天音猛然瞥见托弥斯出现在镜子里,竟倒抽了一口冷气,“唰”地一下转过了身。托弥斯笑容可掬地站在她身后,见她这样微微有些吃惊:“怎么了?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没……没有,”徐天音勉强笑了笑,“只是忽然看到你,有些吃惊。”
“是吗?”托弥斯耸了耸肩膀:“是不是因为我见你的次数太少了?”
“大概吧……最近难得见你……”徐天音的笑容更加僵硬。一想到他可能是从杀人场上回来,她就觉得他身上有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不过更令她的心悸的是,他为什么要从杀人场上折回来找她。人说狡兔死,走狗烹,难道她在什么地方……碍他的眼了吗?
“现在有空吗?”现在已是夕阳西下。火红的夕阳给托弥斯的笑容镶上了一层金红色的边,使他显得那么的俊美和迷人。可徐天音就是疑心他这魅惑的笑容里含着炙热的毒液。
“算是吧……有什么事情吗?”徐天音随口应答,眼珠却在悄悄地转动,寻找可以当作飞镖的东西。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只是心里空虚,想跟你聊聊。”托弥斯垂下了眼帘。他的睫毛也很长,睫毛的阴影挂在眼下,就像几缕花蕊在微微颤动--毒花的蕊。
“当然可以……我现在很闲……”徐天音找来找去都没有发现可以当作飞镖的东西,心猛然狂跳起来。
“你真好。也许你会觉得我肉麻……其实你是我在这个国家最愿意信任的人。不管我的心里多么烦乱,一看到你心就会安定下来。”托弥斯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里面还似乎有一种火辣辣的东西。
徐天音惊慌之下看不懂他的意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安地扑闪着眼睛。
托弥斯见她久久没有说话,微笑一下又开了新的话题。他的笑容很神秘、也很魅惑,就像阴影中的玫瑰花的花瓣微颤:“说起来……我的确对你很多的事情都一无所知。你愿意告诉我你家里的事情么?”
“啊?”徐天音僵硬地笑了一下,赶紧给自己编了个被拐卖的埃及小市民的身世。
“那你还真是可怜啊。要不要改变一下人生呢?”托弥斯邪魅地笑着,朝她逼近了一步。
“陛下!”卫兵队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