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运礼物的车子便到了王宫门前。门卫见是给塔蒙送东西的,象征性地看了看便放行了。车子畅通无阻地到了塔蒙那里。塔蒙微笑着过来解开捆席子的绳子--她要看看上面的花纹织得怎样,没想到刚打开席子里面就跳出一个人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呕呜……”塔蒙的惊叫被堵在了喉咙里,听起来就像一只被勒住了脖子的狗在呜咽。
“嘘!别作声!是我!”徐天音压低声音说,声音抖得就像心电图。
“呜!”塔蒙又是一声惊叫闷在喉咙里。徐天音心惊胆战地盯着她的眼睛,害怕她会露出厌恶和敌意。说不定娜芙蒂丝已经对她彻底失望了,说不定她已经命所有的宫女都不要理她。如果是这样的话,塔蒙一定会拼命挣脱她,再大声喊士兵过来。
还好塔蒙的眼里只有惊诧,大体上还是 “见到老朋友”的神情。徐天音试探着放开了塔蒙的嘴,她气还没踹匀就忙着问她:“你怎么进来了?你不是被通缉吗?公主正到处找你!”
徐天音一惊,接着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看来娜芙蒂丝正想把她找来保护。没想到这小姑娘竟会对她这么好,徐天音感激她的同时也感到无比为难和羞惭:娜芙蒂丝的情债她以后该怎么还啊?
塔蒙找了件宫女的长袍给她顶在头上,带着她一路小跑,从后门进了娜芙蒂丝的寝宫。在见娜芙蒂丝之前徐天音忽然感到非常紧张,在她的印象里,满怀相思的少女见到久违的情郎的时候一定会激动得不能自已,冲上来又抱又亲,同时还要崩溃得大哭--一想到这里徐天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在走进娜芙蒂丝的房间的一刹那更是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啊!”她刚走进去就听到了一声惊叫。这声惊叫低沉、短促但非常用力,简直像人被匕首捅中,魂飞魄散时发出的声音。徐天音顿时紧张到了极点,准备迎接飞速而来的人肉炸弹。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娜芙蒂丝并没有朝她冲过来,甚至连话都没有再说一句。她迟疑地睁开眼睛,发现娜芙蒂丝正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种目光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糟了!徐天音宛如高楼失足,一个可怕至极的猜测瞬间占据了她的脑海:娜芙蒂丝也许不是要把她找来保护,而是要把她找来治罪!
“啊……你来了?”娜芙蒂丝忽然开了口,声音涩涩的,哑哑的,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是的……我来了……”徐天音强作镇静,竭尽全力才挤出了一个苦笑。
“你来了就好……”娜芙蒂丝的头像被人拽了一样扭向别处,声音忽然也剧烈地颤抖起来:“你……好好休息一下……”说到这里她飞快地转身,忽然扑倒在桌子上,把桌子上的花瓶撞到了地上。
花瓶碎裂的声音把塔蒙和徐天音都吓坏了。只见娜芙蒂丝扶着桌子哭了起来,身体颤抖得就像一只被火烤着的蝴蝶。虽然如此痛苦,她哭的时候却是一声不出的,狠命地咬着牙,只在那里抽气。
见她这样徐天音的心里也乱作一团,加上想起自己已是朝不保夕,忍不住也哭了起来。她不愿号啕大哭,因此虽然非常悲伤,也只是无声地抽泣,只是喘气声大了些。不可思议的是,娜芙蒂丝自己已经哭得天昏地暗,按理说应该是“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到了”,却在第一时间发现徐天音也哭了。她停止了抽泣,转头见徐天音也是满脸泪光。
“你为什么也要哭呢?害怕吗?”娜芙蒂丝竟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悲苦,走到徐天音面前爱怜无限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你不要害怕……只要我在,就一定不会让你受伤害。”她此时的神情宛然就是一个守护女神。
徐天音也停止了哭泣--不是因为感动,更不是因为她的安慰,而是被吓坏了!她偷看了一下塔蒙,发现她竟是一脸的感动,脸上还带着泪光,宛然一个功德圆满、感慨万分的红娘--这个场景似乎在电视剧里经常出现,为什么一变成了现实,就让徐天音全身发毛呢?
娜芙蒂丝叫徐天音换上了宫廷侍者的长袍和头巾。宫廷侍者的衣服当然鲜亮,头巾也很是气派,徐天音穿上之后越发显得“相貌堂堂”。娜芙蒂丝看到她的新形象的时候一脸痴迷,徐天音却是啼笑皆非:完了,这小姑娘越来越爱她了,之后要是知道她是女的,恐怕会死人:不管是她杀了徐天音还是羞愤自杀,反正都是要死人的!
见娜芙蒂丝神态甜蜜,塔蒙知趣地离开了。徐天音顿时想掉进了荆棘的猴子,一时间惊慌窘迫到了极点。娜芙蒂丝看她的目光却越来越甜蜜,简直要滴出蜜糖来。
“亚芙呢……”徐天音牵动着僵硬的嘴角,强笑着说出了这句话--她本来是想说些什么打乱这“越来越甜蜜”的气氛,提到亚芙的时候才想起她的确是个大问题。
“你不用在意她,”娜芙蒂丝垂下眼帘,脸上浮起淡淡的一层愠怒:“她又回母亲身边了……当年她们有很多事情是一起做的,现在当然要在一起商量……”
徐天音默然。其实在美妮丝玩过自诬的把戏之后,对那桩案子的调查似乎就进入了有名无实的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