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白衫少女,就是埃及的公主娜芙蒂丝!
徐天音打了个寒战,想趁娜芙蒂丝还没发现她之前溜走,没想到已经来不及了。娜芙蒂丝已经发现了她,轻启朱唇唤道:“徐天音,你过来!”
古埃及人根本没听说过汉语,徐天音的名字在他们听来只是几个普通的音节罢了,而且还是很怪的音节。因此大部分人只是简短地把徐天音喊作徐天。娜芙蒂丝却准确无误地喊出了徐天音的全名,难道她老早就在注意她了?
徐天音还在犹豫,侍奉公主的女官们却已经围上来,捉小鸡一般把她拎到了公主面前。
娜芙蒂丝坐在一个镶着金片的木椅上,微笑着看着徐天音。徐天音此时才看清她身上戴的竟然全是银饰。古埃及盛产黄金,白银却十分稀有,只有从国外进口。埃及人一般只为了让首饰更加耐磨,才在打造金饰的时候加入少许白银,完全用白银打造首饰佩戴的人,徐天音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正好证明了娜芙蒂丝品味稀有,而且十分娇纵。徐天音又作出了跪伏的姿势,她知道她今天要小心伺候。
“你以前一直都在跟着商队穿越沙漠,到各处经商,是么?”娜芙蒂丝的声音也非常的动听,就像一道细泉潺潺而来。徐天音忍不住偷看了她一眼,一眼看过便自惭形秽。虽然她一直向自己强调娜芙蒂丝是个戴着假发的秃瓢,但她今天不得不承认,即使取下假发,娜芙蒂丝仍然倾国倾城。
“是的。”徐天音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不让它发抖。
“那一定有很多有趣的见闻了?”娜芙蒂丝的眼睛发出了光亮,就像素嫩的莲花忽然吐出金黄的蕊。她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沙漠就像一道金边镶嵌在远远的地平线上:“我……在王宫里很闷,非常非常想出去走走看看,去遥远的沙漠,去碧蓝的海边……可是我哪儿也不能去。你跟我说说你在各地的见闻好么?”
她的态度很是和蔼可亲,徐天音却觉得毛骨悚然。因为之前对她有了敌意,总是下意识地觉得她是坏人。她越是和蔼可亲,徐天音就越是怀疑她是不是心怀叵测。徐天音飞快地思考着,寻思该对她说些什么。说实在的,她来了这里之后就在沙漠里转悠,根本没有什么有趣的见闻,总不能跟这位娇滴滴的公主说沙漠悍匪的事情吧?可是如果她不说,这位娇纵的公主说不定立即会翻脸不认人,把她绑上石头沉进水池里--她就是有这种预感。
“我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沙漠中转悠,知道的,只是沙漠里的事情。”徐天音忽然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因为她有了一个绝妙的点子。“沙漠里的生存环境严酷,里面的动物都很聪明。我曾经看过一个聪明的乌鸦通过智慧喝到了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天我在沙漠里闲游,看到沙漠里有一个不知是谁遗弃的陶瓶。里面有一点点水。一只乌鸦想喝里面的水,可是脖子实在不够长,它也无法飞进瓶子。为了喝到水,它便捡了几个石头扔到瓶子里,转眼水就漫到了瓶口。它便痛快地喝起水来。”
“哇喔。”娜芙蒂丝颇为神往地微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只聪明的乌鸦:“这只乌鸦可真聪明!一定是诸神赐予它的智慧!”
徐天音悄悄地松了口气。她讲的其实是《伊索寓言》里的乌鸦喝水的故事。娜芙蒂丝既是公主又是神官,一定是高知识分子,品味高雅。如果把琼瑶的小说变装了跟她讲,说不定会惹得红颜大怒。《伊索语言》含义隽永,品味极高,跟这种高知识分子说最合适不过。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娜芙蒂丝对徐天音的故事大感兴趣,叫她继续往下讲。徐天音又跟她讲了好多《伊索寓言》里的故事。《伊索寓言》诞生于罗马时期,离此时还有千余年,对娜芙蒂丝公主来说绝对是超前的文化。她一听就如痴如醉,不可停止,竟让徐天音一直讲到了晚上。
虽然天已经黑了,娜芙蒂丝还想听徐天音继续说下去。在一旁侍立的老女官亚芙忍无可忍,声色俱厉地劝道:“公主殿下,天已经晚了!让一个低贱的商人呆到现在已经很不合宫廷的规矩,您怎么能让他继续逗留下去?”
娜芙蒂丝恼怒地看了看亚芙,却没有说什么。她的神情里似乎有种种怯怯的感觉,似乎对亚芙颇为敬重。徐天音趁这个机会,赶紧告辞--其实她早就想逃了。她又不是研究《伊索寓言》的大师,所知非常有限,讲到现在已经山穷水尽了。
徐天音刚出去,亚芙就忍不住规劝娜芙蒂丝道--说是规劝,其实更想是指斥。
“公主殿下,天真烂漫不是坏事,但你要记住你不仅是埃及帝国的公主、重要的神官,还是法老的法定未婚妻!面对男人的时候,您要……”
“够了够了!”娜芙蒂丝极为反感地打断了她的话,“我相信神不会希望希望我天天禁锢自己。至于结婚……我现在不想提!”
以后每天娜芙蒂丝都要召徐天音进宫去给她讲故事,每次都赏给她很多黄金。徐天音肚子里的《伊索寓言》很快便被倒尽了,她只有把中国的成语故事改头换面,伪装成经商见闻来跟娜芙蒂丝说。这些也只是文化瑰宝,娜芙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