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夕月行至沧州,人潮涌动间,她四处张望,被人群淹没的几乎看不见。墨夕月且行且看,半晌眼睛一亮,终于瞥见了那枚极小的火焰标牌。她笑着走上前去,对摊主说∶“叔叔,买一张烧饼。”
“好咧,小姑娘,香喷喷的烧饼马上就好。”摊主长的颇为憨厚,笑得让人心生好感。
墨夕月如同普通小孩子一般边等边抱怨着∶“叔叔,人家要芝麻馅的,不要太辣…哎呀,那个佐料多放点…那个好难吃的,不要,我要最特别的,。”一份烧饼被掺的面目全非,最后墨夕月心满意足地走了,而摊主依旧很好脾气地笑着,等待下一个对他说同样话语的人。
墨夕月小口小口的咬着烧饼,味道不好吃,她却仍旧笑得极为灿烂。嘴里突然咬到一样东西,她立刻停止咀嚼,展开纸条,墨夕月看完后便将它碾成灰烬,朝目的地走去。
第二天,沧州最大的青楼前多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小姑娘。身前立一字牌∶父母双亡,我为哑巴,愿为奴为婢,葬我双亲。在无数人指指点点之际,小姑娘却始终不曾抬头,只是一个劲的抽噎,却发不出声音。果真是个哑巴啊!倒是个怪可怜的孩子。
这时一个长相清丽的中年妇女挤开人群进来,身上倒是香风阵阵,却没有多少媚俗的感觉。
她和蔼地笑着,对女孩子说∶“小姑娘,抬起头来给我看看。”
女孩子有些胆怯地抬头,脸上灰尘很多,但仍可见精致的五官,尤其是一双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梨花带雨,让人一看便心生保护欲。
人群顿时哗然,立刻便有人见色起意地喊了起来,”小姑娘跟我走吧,五两银子。”
“我出五十两银子。”一个女音极有魄力地穿透人群,一锤定音。
墨夕月安静地站起来,以沉默代替了她的回答。在无数人为她惋惜之际,那老鸨开心地笑了起来,无人可见的角落里,墨夕月唇角亦勾起了相同的笑容。
女人领着她走进了不远处的青楼里,在她房里取出五十两银子,转身对墨夕月说:“我让人去为你安葬你父亲,你安心待在这里,只要你听话,妈妈我不会亏待你的。”
女孩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打出一连串的手势,大意是:让我陪着去可以吗?
老鸨看懂了她的手势,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可以,但是我要让人陪你去。”说是陪伴,实为监视,墨夕月心里冷笑,却仍旧乖巧地点头。
当晚,华灯初上,今天整个青楼中都被陈都尉包下了,寂静得只有一个房间里有客人的声音响起。
房中笙歌艳舞,一派靡靡之音。
中央的舞女上身穿一件半露的肚兜,下身则是薄透的轻纱,灵活的腰肢像注了水一样波动,胸部颤巍巍的几乎要撑破衣裳,引起所有人的**。
几人喝得醉醺醺的,拉着旁边半裸的姑娘就亲了起来,左拥右抱,脸上的肥肉随着笑容堆积,上下其手。女人们扭动着腰肢,毫不在意客人抚摸自己的身躯,动人心魂的琴声回荡,将夜晚推向**高/潮。
在宴会**的乐声,水烟的雾气缭绕中,有人突兀倒下,引发了一片尖叫。地上的人张开口,甚至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遗言,眼中的光芒就已经彻底暗淡。
不到一刻钟,官兵便把这里团团围住,速度快得如同早已经演练过千万次。墨夕月悄无声息的躲在一条不远处的偏僻小巷中,黑色眸子无星无月,一片暗沉。
她安静地潜伏于此,无声无息。
果然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打算让杀手来承担一切,将所有过错推给雾隠楼,然后自己却想纤尘不染的脱身吗?如意算盘打的未免也太好了吧。
墨夕月低头沉思,如果我是幕后主使,在确定此人死后该干什么呢?这个人的死因,是因为手中有什么证据,还是因为知道的太多呢?若换成是我,我必然会…毁尸灭迹!
不再耽搁,她急速转身朝都尉府走去,寒风凛冽,她一缕乌发随风而起,如彼岸的一场妖艳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