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殁允不动声色的调笑试探,“长空,你一出去就认了个女儿回来啊,可喜可贺。”
话虽这么说,眼角余光却暼向了墨夕月。
是在试探什么?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雪汐抬眼,惊叹与墨夕月的精致之际,又默默的垂眸,她总是如此识趣。长空却站出来,主动应付自家楼主的调侃。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明白墨夕月所拥有的才华和武功并不逊于他人,这般人才,他要帮楼主好好留住。
硬着头皮道∶“楼主,这位是微凉,芳龄一十有七,便是她在魂渡谷底救的我。”
“哦?是吗?我还以为是谁家稚童!”尽管祁殁允早有猜测,可听长空说出来,又是不一样的感受了,这年龄与身形的组合,倒是与自家师弟如出一辙。这便罢了,可居然能救下长空,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不过十七岁尔。当初听人禀报那一地尸体,便知长空经历了怎样的恶战,何况掉进魂渡谷,焉能有命在…等等,祁殁允眼皮跳了跳,这小姑娘…莫不是居住在魂渡谷底?!
这楼主明显看出她定然不止七八岁,还故意拿这话来噎她。她心里年龄比他不知大多少,一个大人被当成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的女儿,谁不气恼?三十多岁说是二十几岁,那是看起来年轻;一个几百岁的被说成七八岁,可就不叫年轻了,那叫幼稚。被人如此奚落,墨夕月的心情可想而知。
饶是如此,她偏生掩唇轻笑起来。墨夕月最清楚自己容貌的杀伤力,两个老不死的曾经教过她,既然有得天独厚的美貌,就不要吝啬被人欣赏,要懂得充分利用好。为此,他们教她媚术和催眠,教她把握男人的心,还告诉她∶想在商场和黑道都混的如鱼得水,就必须学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无所不用其极。的确,他们在这一点上,做的非常完美。亲人算什么?为了利益,一样可以毫不留情地抹杀,反正子女多,不是?
思及此,她掩去眼角寒芒。这张脸还小,一笑便满是娇痴无邪,任谁都不会拿坏心思来揣度这么纯洁的孩子。墨夕月嘟起嘴,不满道∶“好歹救了你属下一命,竟是这么个态度,真不在乎下面人的死活,还欺负一个姑娘!”最后两句略抬高了声音,故意让人听见,眼睛却清清冷冷的望着祁殁允。
祁殁允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小女子”,分明就是说小心眼的女孩子嘛!
他不过就是疑心重了点,试探一下,调侃几句,至于吗?对她这个态度就是不管下面人的死活,好一个偷梁换柱,真会偷换概念。她再大声一点,估计明天江湖就会有传言,说他虐待下属,无耻欺负小女孩什么的…祁殁允无奈望天。
但是,长空回来就好。这个姑娘虽然来历不明,不过救了长空,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如此对待,完全就是审问犯人,过火了。至于来历,待会便让人去查。
雪汐恰在此时接了话头,替祁殁允解围。她不声不响,其实心思最为细腻,一见祁殁允有些后悔,便主动开口。她躬身,弯腰,对着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神色清淡,不过分热情,亦不过分冷落,“外面岂是说话的好地方,不如入内再叙。”雪汐不仅司管消息,也是楼中的管家婆,小事由她经手,大事由祁殁允决定,地位极高。
祁殁允微笑,“可以叫你微凉吗?多谢你出手相救,刚才是在下无理了,请切莫放在心上。”
墨夕月微笑还礼,不复刚才的天真孩子样,“当然可以,祁楼主折煞了,岂敢岂敢。”
祁殁允在心里暗中翻白眼,嘴上却道∶“不说这些,请进吧。”
“恭敬不如从命,祁楼主请。”这货,指不定在心里怎么想她呢?不过,活该。
长空和雪汐在身后对视一眼,不觉都是既好笑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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