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媚姬一惊,抬起头来看着我,目光里全是乞怜之色。我倒是没在她眼里看到别的东西,可也不能就这样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沉下脸来,续道:“你们如何断定我就是耶泽蓓丝?”
那名媚姬说道:“我们……我们逃了出来,无处可去……想回到谢尔戈投奔夫人的旧部,谁知她们也毫不容情,说我们只有找到夫人,得到夫人亲口原谅,才肯收留……我们也没有夫人下落的蛛丝马迹,找了很久,终于听说艾罗兰的‘蜂群女王’黛蕾尔重新现世……不瞒夫人说,当初替夫人找到黛蕾尔这具躯体的妖姬,后来升级成了媚姬,虽然在夫人手下已经算是个小小主事的,可跟我当年升级的时候同在罪恶大厅磨炼,总算有几分同窗之谊……我们被她赶出来的时候,她看我们也有几分诚心,指点我们说……说艾罗兰原本就没有黛蕾尔这么一号人,若是……若是一时间等级还能练到如此之高,且获得艾罗兰的芬丹青睐有加;除去……除去夫人之外,真是不作第二人想了!我们……我们这才一路追赶夫人到了这里……”
听了她磕磕绊绊的这一番解释,我心中稍稍释怀,也解除了一些戒心,但脸上还是冷冷的,说道:“凡背叛之人,所说的都不可相信。你走吧。”
那名媚姬呆了片刻,忽然扑过来噗通一声跪在我脚边,苦苦哀求我道:“夫人!夫人!属下们此言,再真也没有了!若是夫人不肯收留,属下们也不可能再投效拜娅拉那里的!她既狠毒又黑心,翻脸无情,对内对外都一样不会手软,属下们既然侥幸能够逃得生天,自然是万万不肯再白白死在她手下的!属下们虽然过往一时被她蒙蔽,在夫人面前有了污点,也不求夫人谅解,只盼夫人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能亲身上阵,跟拜娅拉那个恶毒女人的手下厮杀,若能杀得几人,也算是替夫人出了力,替自己报了仇……”
我听她声泪俱下,说得确实情真意切,暗忖我眼下有芬丹的庇护,实属金光闪闪的大护身符。就算她是拜娅拉派来试探我的,回去把我的真面目报告了拜娅拉,结果抖落得亚山人尽皆知,又有何妨?拜娅拉是反派大Boss,她说的话在正义一方听来,又有什么可信度?何况我有艾罗兰的芬丹的强力背书,谁敢怀疑我的来历不明,动机不纯,血统不正?
就算我又被这媚姬骗了一次,到时候拜娅拉言之凿凿说我黛蕾尔其实是恶魔领主耶泽蓓丝,我也只消向旁人七情上面义愤填膺声泪俱下地哭诉一番拜娅拉扳不倒英雄的艾罗兰人民,就往我身上泼脏水,以达到分化正义阵营的目的云云,不就行了?
有艾罗兰第一人芬丹大人给我撑腰,难道大家还会不相信我说的,反而去听信拜娅拉的不成?何况艾罗兰这些小绿人儿们更是一群单纯热血的单细胞动物,到时候被我一煽动,只怕还会激起他们的极度愤怒和对恶魔的极端仇恨,叫嚣着要狠狠教训恶魔一顿,替我出气哪。
心下计议已定,我缓下面容,对那媚姬淡淡道:“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这一回你若再生出什么二心来,就不要怪我惩罚你们,下手比拜娅拉还狠。我也不怕让你们知道,如今我的背后,也不是只有你们这一股势力,你们要是再给我内耗作反,我有得是折磨你们的方法。你回去找到那些忠于我的势力,就说我下的命令,隐藏起来一方面重整旗鼓,另一方面要迅速给我找到安德烈小王子的下落!若是让拜娅拉抢先以他的血祭旗,做出了宝物,练成了‘鄂加斯的召唤’,只怕我的‘终极异界门’也就不能够先发制人了!……”
那名媚姬闻言大喜,带着一丝不信,又有一丝谄媚似的问道:“夫人竟然练成了鄂加斯属意的‘终极异界门’?!”
我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只道:“这样本事对我而言,又有何难?要对抗拜娅拉的‘鄂加斯的召唤’,只怕也不在话下。只是我不喜欢跟她过多纠缠,能早一天拿下她,就要早一天。即使她蒙蔽了大王,谢尔戈也还没那么容易就落入她一手掌控之中。即使是大王现在误会了我——”我拖长了声音,语调森寒。
“我想将来当我们夺回了控制谢尔戈的大权之时,大王也会谅解我们的。”
魔王卡贝勒斯,你马上就要过气了。我冷冷地想。
你如何能够听信拜娅拉,支持她剪灭我这一支势力?还不是因为她眼下足够强大,可以替你做恶魔的代言人,在亚山掀起又一阵风浪么?只要我控制了谢尔戈,大权在握,你一个飘荡在异次元空间里的游魂,难道还能反抗我不成?!到时候,你除了亲亲热热地称呼我作你最信得过的维持谢尔戈大局、恢复鄂加斯荣光的最佳人选之外,也没有别的选择!
这一幅美好的图景不消我多勾勒,眼前那位绝处逢生,重归我麾下的媚姬已然自动脑补得十分完全了。她眉开眼笑,喜动颜色,显然已经感觉自己的前途是十足光明的了。
她向我施礼,满口应承道:“夫人的交待,我一定一个字也不落地传达给在鄂-维斯法尔等待夫人命令的那些同族们。”
我带着点稀奇地重复了一遍:“鄂-维斯法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