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对皇子的教育极其严格,生于宫廷的皇子们,不到五岁就开始上书房开蒙。等皇子们各自做了阿玛,这份严格便延伸至皇孙身上。贝勒府中,天才刚亮,由弘晖带领,弘昀、弘春、弘时,还有年头被胤禛由三所带回的鲍白小格格,几人已经在第二进主屋廊下等候,等着向胤禛及那拉氏请早安。
听到太监的通传,原本正在伺候胤禛穿戴的那拉氏,开始显得有些分心。过了而立之年的胤禛,已经养成副凡事不慌不燥的性子,即便注意到那拉氏不专心,也未开口提醒。那拉氏半福下为胤禛系腰带,整理好腰带,那拉氏站起不经意就见到,丈夫眼下淡淡的淤青,那拉氏不觉有些心痛。
“今日起得晚,弘晖他们在外头怕是等急了。我们出去吧”胤禛一句话打断了那拉氏的愁思,胤禛说完这句话后,领头就走了出去。那拉氏不知是该感激丈夫的体贴,不愿她平添忧愁,还是感慨丈夫的疏远,即便夫妻多年,二人更育有弘晖,可那拉氏总觉得胤禛并不愿让她走进心底,这不但是对她,对府中其他女人亦是如此。
弘晖、弘昀两人在前,弘春、弘时、鲍白三人在后,分两排站立,跪下就向胤禛请安道:“儿子\女儿给阿玛\阿穆吉请早安。”
胤禛叫起几人后,一如往常般问起,他们先日功课。弘晖、弘昀、弘春尚能对答如流,到了弘时,胤禛才提了个头,弘时就已经有些答不上,那拉氏在旁,望到弘时胆怯的样子,不免有些发急。虽然想帮弘时开脱,可向来胤禛问阿哥们功课时,就没有她开口的余地,自然她也就只能看着弘时因为惧怕,而越来越答不上胤禛的问题。
鲍白虽然被接到贝勒府不过几个月,但天生伶俐,那拉氏平日待她极好,这时见到那拉氏着急,鲍白虽然不知那拉氏为何着急,但也知道那拉氏是在为弘时答不上问题而着急,在见得弘时被问得哑口无言后,想都不想就大声道:“阿穆吉怎么还不问鲍白,昨日书读得如何?”
鲍白长着双神似胤祯的眼睛,所以当鲍白用渴望的眼神质问胤禛时,胤禛觉得自己仿佛又见得小时的胤祯。小时候,每每他在不经间冷落了胤祯,胤祯就总会用这样双可怜兮兮的目光望着自己,只是弟弟那会并不会质问自己,而弟弟的这大格格可就不比弟弟忍气吞声了。
屋里众人全被鲍白吓了一大跳,到这时已经很少有人敢挑战胤禛的权威,所以弘晖、弘昀几兄弟全都惊骇地望着鲍白。胤禛眼底闪过阵笑意,不过很快收住,只沉声命弘晖几兄弟退出去,而把鲍白独自留下,这看似要惩罚鲍白的举动,让弘晖、弘春担心不已,连连朝鲍白探望,倒是鲍白本人没当回事。
只有坐在胤禛身旁的那拉氏知道,胤禛压根没有惩罚鲍白的意思。胤禛刚才眼底闪过的笑意,她这个做妻子的怎会看不出来。从白敦被接回府抚养,再到奄奄一息的鲍白被胤禛从宫里接出来。那拉氏看得出来,丈夫对弟弟的孩子,似乎有股执念。那拉氏甚至不敢深想,丈夫为何执意要为弟弟养大一双儿女,再见到胤禛对弘春、鲍白的包容照料,那拉氏就忍不住嫉恨起胤祯,但每当那拉氏想到胤祯曾救过弘晖性命,又不自觉地在想,胤禛待这个对他们家有大恩的弟弟照顾有加,不也是应该的吗,她怎么能这般忘恩负义。
一旁的胤禛根本没注意那拉氏,而是把鲍白抱进自己怀里,笑着刮鲍白鼻子说:“你这个鬼灵精,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阿穆吉不知道。你为哥哥们着想,这固然是好,可你那三哥不思进取,不值得你帮他。”
离开了阿玛胤祯,鲍白一直视胤禛为自己唯一的依靠,这时听到胤禛这样说,想起阿玛胤祯曾嘱咐过她,在宫外一切都得听胤禛这阿穆吉,所以想了想就点头说:“鲍白知道了,往后阿穆吉再考三哥的功课,鲍白再也不敢插嘴了,。”
“这才我的乖鲍白。”胤禛宠爱地望着鲍白道。
“阿穆吉,阿穆吉,鲍白很乖的事,阿穆吉能帮鲍白告诉阿玛吗?”鲍白小心翼翼地望着胤禛问。
见鲍白小小年纪就露出这样小心翼翼的眼神,叫胤禛看得心痛,低头望这怀里的鲍白问:“鲍白是不是想阿玛了?”
“不、不,鲍白听话,鲍白不想阿玛,不想……”说到后面,鲍白甚至带着哭腔。
胤禛心中一紧,马上就问:“鲍白你这怎么了?”
“哥哥说,阿玛有了二哥这嫡子,就厌烦我们这些庶出的子女,才会把我们一个个送出抚养。如果我们还不知好歹,阿玛就彻底不要我们了。”鲍白边说边哭,胤禛听得面色发冷。他固然能责罚那些嚼舌根的奴才,可埋进孩子心底的不安,则惟有胤祯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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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胤禛所说的,胤祯猛然站起,望着胤禛双眼就道:“ 哥哥,我想这就去贝勒府。”胤祯多少还是有点怕胤禛说自己太过冲动,可没想到胤禛听了他的话,反而站起展颜道:“嗯,我们这就一起回府。”
胤祯诧异地望着胤禛,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