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年,皇帝再次南巡,这次随驾的除了皇太子胤礽、皇长子直郡王胤褆、十三阿哥胤祥,这几个惯常的皇子外,还有十五阿哥胤禑和十六阿哥胤禄。被留京的皇子,有羡慕胤禑、胤禄二人的,也有乐得清闲的。胤祯明显属后者,自打玄烨启驾离京,师傅法海也在随驾之列,胤祯也就连书房也不用上了,几乎整日留在三所里消磨。
对此做为哥哥的胤禛是十分不悦,其他兄弟则早已习惯胤祯的散漫,反倒帮着胤祯劝胤禛不要太严格。同样是留京的三哥胤祉更是为此,整日拉着胤禛为京中旗务忙碌,以免胤禛腾出空去折腾胤祯,其他兄弟为了怕引起胤禛注意,也不敢轻易去找胤祯玩闹,结果所有留京的兄弟里,除了陪着胤祯做戏的胤禛,就没人知道,他们这个所谓留在三所中消磨的弟弟,经常借胤禛出入宫之机,不时偷溜出宫。
当见到一驾马车拐入巷口时,齐卫顾不得细看,转身就像阵风似跑了回院子里,等他欢欢喜喜地推着齐白,再次出到院子大门外,就见到由马车上下来的,并不是他爹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主子,而是每次来到都会和他拌嘴的糟老头刘壬。
齐卫当下老大不高兴起来,转脸就要往回走,齐白看见齐卫如此目无尊长,面色当即黑了下来,马上训他道:“卫儿,还不向刘大夫问好!”
齐卫是琉璃厂大街上,出了名的孩子王,从来只有他去欺负人,就没有给别人欺负回来的理,可就是这样一个他,天生怕极齐白这个爹,听到齐白声音不对,马上就转身对着刘壬恭恭敬敬问候道:“给刘大夫问安,您老早,您老好,好看的小说:。”
难得见齐卫如此恭顺,刘壬不禁心中大乐道:“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你小子这等磨人,到头来还不是逃不出你爹的五指山。”
“哼,糟老头,你不要太过得意。”齐卫拉下脸就威胁道。
看着这一老一小同样的嘴上不饶人,齐白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刘壬与齐卫还在打闹着,一个润透的声音响起,这人话语中还带着笑意,打断他们说:“刘壬你怎么就和个孩子一般见识。”
“孩子怎么了?”
“他欺负起人来,像是个孩子吗?”
齐白与刘壬一前一后,回头就反驳来者道,等他们转头见到胤祯正满眼笑意,站在正门台阶下,望着他们,他们那些放肆的话早已经出口,想收也已经来不及。齐白在旁吓得,急忙就要跪下请罪,却被胤祯一手拦下说:“无须拘礼。让卫儿多与刘壬他练练也好,看看往后能不能也练出副伶牙利齿来。”
齐卫听了胤祯的话,整张脸都垮了下来说:“主子您怎么能这样瞧我。我这些日子以来,可是有听主子您的话,好好读书。不信,您可以问问我爹。”
齐白很疼齐卫这个儿子,不愿他给胤祯留下不好的印象,马上就解释道:“是的,卫儿还练了好些字,有几幅还可一看,若主子不嫌弃,一会能否指点下齐卫的字。”齐白说完紧张地望着胤祯,胤祯已经举步往里走,这时听到齐白的请求,想都未想就爽快答应:“一会等正事办完,你把他的字拿来我瞧瞧。”
齐卫这时还是个十足孩子,心里藏得住事,听到胤祯要指点自己的字,高兴得是眉开眼笑,看得刘壬忍不住又想逗他。入到院中主屋,东稍间里已经摆着桶墨黑药汁,药汁还冒着热烟。跟入屋的只有刘壬与齐白,齐卫则被侍卫拦在了屋外。连日来已经习惯了浸泡药汁的胤祯,也不用刘壬请,自己伸手就去脱外褂,齐白在旁边,忙就上前伺候。
有了小阿哥意外,胤祯开始有点不敢轻信刘壬,衣袍脱去过半后,胤祯突然问刘壬:“刘壬你确定,我泡过这药汁,再让夫人们吃下你配的成药,这样往后我的子嗣便不会生来带毒?”
“是的,主子。这些药我是去信请教飞来峰上那位老先生,按照他所给的新方所制,那位老先生对此毒知之甚深,我想他给的方子,必定能奏效。”刘壬这话也不知是在给自己鼓气,还是在安胤祯的心。
浸泡这药汁并不好受,泡在药汁里时,全身会像被钝刀割那么痛,可为了接下去几个孩子,能逃过白敦那样的命运,无论多难受,胤祯也要自己忍受。浸泡期间,胤祯额上冷汗直流,齐白会不时进来,为胤祯擦拭额上的冷汗。平时齐白总会擦过就退下,可今日的齐白擦拭完后,眼眸中闪过阵迟疑。
胤祯靠在木捅边上,合着双眼,突然开声问,久久停留的齐白:“是不是有事要回?”
齐白迟疑了下,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决定说道:“回主子的话,我在江南的师侄来信,信中向我提起了件怪事。”
“什么怪事?”胤祯微微睁眼问道。
“回主子,先前几次南巡,随行诸官多半,会收过玉蛹,或是自己寻得个小手。此次南巡,也不例外,可听说这次,竟有官员在暗中打听此事,我师侄觉得可疑,又知道此趟南巡,十三爷与法海大人也都去了,所以专托人密信告知我。”齐白谨慎道。
胤祯这时睁眼,目露精光道:“你师侄在信中可有提到暗中查探的都有谁?”胤祯前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