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我……”唐山出口,话语无力。
“滚出去!”
安言的答案只有三个字,干净利落。
“什么?”唐山不可思议的抬眼去看安言,不敢相信,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竟然让自己滚!
白家的人让他滚,他只觉得心里难受。而自己最爱的女儿让自己滚,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从心头凉到灵魂。
“我让你滚啊!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娘亲如今为何会那般毫无声息的躺在床上?唐山,为什么你会是娘亲的夫君,会是我的父亲?”安言喃喃的问着,如果不是的话,那么此刻她就可以一刀杀了他,而不需要这般一忍再忍。但是即使如此,她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唐山的。因为他是白氏最爱的男人,是这个身体的生身父亲,那么她不会杀他,但是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唐山面色瞬间苍白到近乎透明,他蹭蹭的往后退了几步,身子无力的靠在房间的门上,痛到无法呼吸。
这个人世间最伤人的不是刀剑,而是至亲之人冷漠愤恨的眼神以及绝情残忍的话语。唐山此刻,终于知道什么是至痛无比了。
安言看到唐山还不离开,再次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推唐山,想要将他推出房门。
唐山早就被安言的话语伤得体无完肤,失魂落魄的被安言用力一推,顿时站立不住,身体往后倒去,一下子就坐在了后面的地上了。
看到唐山这样,安言眼中除了冷漠还是冷漠,面上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唐山坐在地上,抬眼去看安言,就那般一眼定格,那种冷漠和冰冷,成为了击倒唐山的最后一棵稻草。唐山只觉得胸口一痛,喉咙一甜,有种温热的液体和甜味在口中蔓延。他知道那是什么,即使明明知道就算是此刻自己在女儿面前吐血,女儿也不会动容半分的。但,他还是固执的不想要让女儿担心。所以,他爬起来,站在那里,深深的透过安言的身影,看了躺在床上的白氏一眼,眸中满是不舍和疼痛。然后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一路往外跑去。房间外站着的白家众人将两人的对话都听进耳朵里了,有的感受全是替安言感到心痛。
王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只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面上的皱纹就深了几分。而其他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面上满是酸楚和担忧,一个个皆是守在外面,不离不弃。
唐山一路狂奔而出,很快就出了白家,来到了无人的街道,他靠着墙站着,再也忍不住,一张口,就是一大口心血吐出来。
“啧啧,这又是何必呢,自找罪受。”
正在这时,唐初雪再次缓步而来。
看到唐初雪,唐山虽然心头愤恨,但却是没有了和她争辩的力气了。
唐初雪眸中快速闪过一抹痛色,心中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这般说着唐山的同时,何尝不是在说自己?
她这般的设计,这般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为了报复那一家三口,这般做真的有意思吗?最后,她又能得到什么?她此刻心中这般问着自己,可惜却是得不到丝毫答案。但,若是不这样做,她活着又有何意义呢?
唐山靠在墙上,过了一会,觉得身子好受了一些,这才站直身体,背脊挺直的离开了这里。经过唐初雪身边的时候,并不做任何停留。
唐初雪面上一凉,风轻轻吹过,她伸手抹去,触手冰凉,她竟然流泪了。
原来,她也是会流泪的,她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
而此时,白家内,安言对着唐山发作完,再次回到了白氏的床边。可是,这次她却是再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了。她茫然无措的坐在那里,眼泪控制不住的一直滑落下来。她伸手去擦,却是怎么也擦不掉。
一边的苏三看得心口一阵剧烈的缩痛。他笨拙的伸出大手,用袖子去轻轻的给她擦眼泪。安言感觉到眼角有轻轻的疼痛,泪眼朦胧的转头去看,就对上了苏三那双布满疼惜的眼眸。那么黑,那么深邃,让她的眼泪掉落得更凶。
苏三轻轻的将安言拥入怀中,“没事的,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
他笨拙的不知道此刻要说些什么才能够安慰怀中柔弱的小人,让他杀人打人都是小意思,但是让他救人,他实在是束手无策了。
安言伏在苏三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似乎要将满心的委屈和悲伤都哭出来才好。
她真的很难过,早上一切不是好好的吗?她还在想着,她要着手调理自己的身子,希望能够早日怀上苏三的孩子,让家里更加热闹一些。可是,为何在她最幸福的时候,却是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白氏是她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若是失去了这么一部分,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活下去。
想到这些,安言在苏三怀里再次哭得不能自已。
听着那难过的哽咽,苏三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不断的收紧力道,将她更深的揉入怀中。似乎,只有这样,她心里才能够好受一些。
这一晚上,安言哭了很久很久,哭道最后累了再也哭不动为止。
苏三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