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回神,眸光落在手心的木梳上,却是有些傻眼了。这个木梳的木齿很细很细,看得他心里发憷。他真是担心,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小女人的头发给扯到。但是余光看到小女人期待的眼神,大手忍不住轻轻捏了捏手心里的木梳,然后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倒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安言透过平滑的镜子,看到苏三的表情和神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苏三,只不过是让他给自己梳个头罢了,至于这般胆战心惊的,看着倒像是去做什么大事一般。
苏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就在安言这么一个笑声之中有些摇摇欲坠起来了。他忍不住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要我梳了?”
“想得美,赶紧的。”
安言好笑的斜了苏三一眼,然后就端正的坐好了。一边坐好,心中一边暗暗想着。这还只是让你梳个头罢了,就这般一副无从下手的样子。这要是让你画眉,那不知道得紧张成什么样。不过画眉这种事情,安言暂时不敢让苏三尝试。梳头梳不好的话,顶多掉几根头发。这个她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反正她头发乌黑浓密,不少,不怕被苏三扯。但是眉毛就不一样了,要是苏三力道没掌控好,在上面留个什么痕迹,那就不是忍一忍的问题了,估计出去见人都不好意思。
苏三硬着头皮,拿出梳子就触上了安言那头莹润的乌发。他试探性的梳了一下,发现小女人表情没有什么变化,顿时动作就变得自然了一些。
其实安言想说,苏三将她的头发扯得挺疼的。但是看着镜子里,一身黑衣的男人,眉目认真的给她一下一下的梳着头发,她只觉得所有的疼痛瞬间消散在风中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温柔,那暖暖的温情,将她的一颗心泡得软乎乎的。
这个男人真的是有点笨呢,连梳头都不会。但是即使是这般他每梳一下,她都觉得被扯得疼,但是她依然这般欢喜的坐着,任他一下一下的梳着。她都有些奇怪了,她怎么突然好像有点自虐。
不过小小的自虐过后就是甜蜜了,苏三在练习了无数下之后,手法终于是变得娴熟起来。那一下一下的动作,再不让她感到被扯着的疼了。反而是从木梳传来的阵阵温柔,他此刻是那般认真,用心的给她梳着头。安言的眉目瞬间温婉如画,眸光如水,心中情丝缭绕。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苏三已经停止了为安言。
房间中,梳妆台前,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的男子静静而立。身边一身青衣,面容清丽的女子悠然而坐。女子轻轻的将脑袋靠在男子的腰间,双手轻轻的拥着男子的腰,男子伸出一只大手,温柔的抚摸着女子的一头青丝。女子似乎惬意极了,此时微微眯着眼睛,就好像是一只打盹的猫儿一般。
“你的头发养得真好。”
苏三一边抚摸着手下如丝绸一般冰凉柔滑的乌发,一边轻轻的赞叹着。
听到这话,安言姿势未变,却是笑着回道:“那是,对它我可是下足了功夫呢。”
苏三大手一下一下的给安言摸着头发,倒像是给她顺毛一般。此刻,如此安静美好,安言脑中却是不期然的想起了一些乱糟糟的事情。
“你跟踪唐山他们,还有发现其它什么吗?”
以为自己完全不在意的,以为自己早就将那人隔出在生命之外的。但是,在不经意间,却是又会想起那血脉相连的纠葛来。终于,安言还是淡淡的呼出一口气,幽幽的问了出来。
苏三却是不意外,他似乎早就知道安言会有松动一般。他顺着安言无法的大手节奏如故,话语缓缓,“我探查到唐山似乎在尝试一种很危险的药物,这是其一。其二则是透过他的一些话语,可以看出唐山对待唐初雪的态度很是奇怪。并不像是表面所知道的那般无度宠溺,反而是有些淡薄愧疚。”
苏三的话语落下,安言静默了一会,然后却是猛然抬头,睁着一双素雅的眼眸,静静的看着苏三。“你说唐山他会不会有苦衷?”
苏三张嘴正要回答,却是被安言的话语给打断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唐山他从来不会知道,在他将我们母女赶出家门的时候,外面究竟有多冷!”
“唐山也永远不会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路上那么多好心人的帮助,我们母女也许早就死在路上了。”
“那个时候,唐山纵使是有满腔的苦衷,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如今娘亲的身体这般差,他唐山难辞其咎。”
“苦衷,那就让他永远埋在尘埃里面吧。我不想知道,永远都不会想知道的。”
安言觉得此刻的自己冷静得可怕,心里清晰的分析着唐山。无论曾经唐山有多么的疼宠白氏和唐锦绣,但是只那些伤害就难以弥补。真正的唐锦绣已经死了,唐山的苦衷即使感天动地,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伤害已经造成,原谅实在是显得可笑而苍白了。
苏三摸着安言的大手轻轻的顿了一下,心头有些奇怪的感觉。他觉得唐山的苦衷,对小女人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