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姑姑忙笑道:“殿下最是孝顺了,这也是陛下您的福气。”
老祖宗故意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道:“什么福气?耳朵都快磨破了!”
亦菱一听不干了,反驳道:“老祖宗,孙儿才说了几句呢,您那耳朵就磨破了?这也太脆弱了吧?”
说完众人都笑了。
说笑了一阵子,老祖宗拉着亦菱的手,让亦菱在她身边坐下,随后道:“菱儿啊,老祖宗有话要问你。”
此言一出。孙女官等人立即会意,连忙悄然退下,一直在屋内没离开的白兰也跟着退下了,只留祖孙二人在屋内说话。
亦菱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着呢。谁知待众人都离开后,老祖宗却忽然不说话了,神情也不似方才那般愉悦。带着沉重和愁绪。眼睛也时不时地在地上扫过。
亦菱见了心里一突一突的,端的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难道老祖宗听到了风声?瞧出了端倪?不大可能吧,她刚才处理得挺隐秘的啊。就算有传言。老祖宗也不会这么快就听到了啊。
亦菱这边正坐立不安地胡思乱想着,就听老祖宗忽然道:“你做得很好。”
亦菱心中大震。老祖宗都知道了!老祖宗竟然都知道了!
老祖宗抬眼见她一脸震惊的样子,慈爱地笑了笑,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但随即想到了什么,面上又染上了疲累与伤感。“送来的是什么汤?”老人家低声问道。
亦菱惊骇不已。但心知老祖宗已经知晓了此事,她不能再推说不知,只得如实答道:“是一盅山鸡丝燕窝汤。”
“哼!山鸡丝燕窝汤?”老祖宗眸光蓦地闪过一丝锐利和怒意,“当年你皇姐兰儿就是喝了一盅以你母皇名义送过去的山鸡丝燕窝汤之后。忽然病倒,没过一个时辰就猝亡了。御医查了许久,都没查出原因来。”
亦菱闻言心中大惊!老祖宗竟然连当年的那件事都知道!看来洛沉碧所说的皇姐其实是被毒死的事是真的!
“是不是也是银针验不出来的毒?”老祖宗垂眸扫了一眼地上坑坑洼洼的地方。沉声问道。
“是。”亦菱闷声道。
“难怪当时查不出原因来。”老祖宗又是冷哼一声,声音中隐含怒意。
亦菱垂下头。这算不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表兄杜亦风自以为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多少年前就下狠手毒死了皇姐亦兰,如今还妄图用同样的方法对她下毒手,甚至还要嫁祸到自己的亲妹妹头上,这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之计不可谓不毒。但他却浑然不觉,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老祖宗看在了眼里,也记在了心里。
亦菱心中暗叹一声,皇表兄这一步险棋可是没走好,且不说别的事,就冲着他小小年纪就狠心毒死了皇姐亦兰,如今又对她下毒手未遂这两件事,老祖宗就不会放过他。老祖宗最痛恨见到小辈们自相残杀,尤其是她老人家现在年纪大了,自然希望阖家欢乐、和和美美,一辈子大风大浪闯过来了,如今不想再看到血雨腥风。皇表兄表面正人君子、光明磊落,背地阴险小人、偷施暗算,他现如今只能自求多福了。
老祖宗抬起手中的金拄杖使劲敲了敲地板,沉痛而愤怒地道:“我平生最恨手足相残!不然当年也不会顾虑重重,在你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时就将你送走。没想到亦风这小子如此心狠手辣,竟连自己的亲妹妹和两位表妹都不放过!这样的伪君子如何能担当重任?!”
“啪!”老祖宗末了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金石相击发出一声重响。
亦菱浑身一颤,随后赶忙安慰道:“老祖宗息怒,事情还没查清楚呢。再说您为此事气坏了身子实在不值。”
老祖宗长叹一声,伤感地道:“我们这一族本就人丁稀少,如今你们这辈儿也就只你还算成气候。”
亦菱闻言垂下眸子,“孙儿不敢让老祖宗失望。”
老祖宗抬眼看着她,“你是个好孩子!”说罢,拄着金拄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亦菱见老祖宗要走,连忙起身扶着她往外间走去。
外间,随侍老祖宗的孙女官等人仍旧静立等候着,见祖孙二人出来,孙女官连忙走过来帮忙扶着老祖宗。
不过几步路,老祖宗走起来显得有点费劲。亦菱见状心里一酸。前些时日老祖宗还身子硬朗、精神矍铄,这几日病了一场,又不巧遇到这种事情,竟忽然苍老了许多,好似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似的。
待行至偏殿门口,老祖宗便对亦菱道:“你不用送了,晚膳时候也不必过来服侍了,好生歇着吧。还有,这件事你以后就不要管了,自己多注意着些,莫要让人害了去。”
亦菱闻言只得恭敬地应了,随后站在门口,看着老祖宗在孙女官的搀扶下迈出了偏殿。
出了屋子,老祖宗站定后回身看着亦菱,又道:“此事你做得很好。”
亦菱听了一怔。老祖宗回身对她说这句话时,似乎恢复了几分往日的雷厉风行、生杀予夺的气势。而且这已经是老祖宗第二次说她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