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就是这里了。”东厢房为主人居所,西厢住往来宾客。以楚王爷的身份,自然是住在东厢房,可也不能越过纪百川,所以同纪戎歌相邻,两人住所仅一墙之隔。
“现在就不叫本王楚兄了。”见人潮散尽,楚随风嗤笑,“也罢,纪家眼下后继无人,纪公子怎么叫在下也无所谓,不知纪公子对三天后的武林大会有什么打算,告诉本王,也让本王在擂台上看了不至于太惊讶。”
“纪某无能,已打算退出此次比武。”纪戎歌一路走来,早已想好,宁愿被天下人耻笑纪家后继无人,也不愿在擂台上出丑。可话说回来,无论是哪一种做法,纪百川都不会放过他,可毕竟是亲爹,纪戎歌扯唇,还是等清河长大,再为纪家挣回面子罢。
“纪戎歌,你到底在打的什么算盘?”四下无人,楚随风也不再遮掩,“我师父说过,天下青年才俊,他最最看好的就是你,明明天资甚高,前几年也在武林中露脸,我此次来这里,主要就是为了领会你的高招。这下倒好,你不比了,是在拿我开心么!”
“纪某不敢。”作为盟主之子,他少年时的确有不少事迹,行侠仗义的事干过不少,也有身骑白马过,满楼红袖招之名。全都是为了引起纪百川的注意,将放在大哥身上的心思多少分些给自己,可后来渐渐明白,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扭转不了父亲的偏宠时,他索性什么都不再做了。“王爷难道不明白一句话。”
“说!”楚随风狠狠地睨着他。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纪戎歌垂目,“王爷就当小人江郎才尽。”
“这可由不得你!”楚随风气得厉害,“纪戎歌,就算你武功尽失,我也要你在武林豪杰面前好好丢人现眼。”
“王爷为何如此针对在下?”总是修养好如纪戎歌也难免动怒,“在下和王爷相识不过几日,就算在下做了什么得罪了王爷,也不过是零丁小事,王爷贵为皇族,何必同草民计较!”
“你不会明白!”楚随风怒斥,倒像是纪戎歌欺负他一般,薄唇上挑,“你就等着好了!”
一句话毕,连招呼都不打,就忿忿回去了,留下纪戎歌独站廊下,满脸深思。
楚随风可不管这些,回了房以后,也不管这不是他的燕王府,直接挥手把能砸的都砸了,上好的青花瓷器、出土百年的股东花瓶碎了一地。他只恨没人能体会他的憋屈。
“纪戎歌!纪戎歌!纪戎歌!”摔累了,楚随风倒在床上连吼三声,只觉得无论如何也泄不尽自己心中的火。“你有什么好,能让他念叨十三年!现在我所见到的,不过是个手不能提的废物!”
谁能明白楚随风的愤恨,自三岁习武起,自己每每有进步,那人都会点头,等自己等候进一步的夸赞时,那人就会很顺得接上,“莫得意,你比起戎歌来,还差得很,。”一脸惋惜和神往,令楚随风羡慕嫉妒得要死。
想他好歹一个燕王世子在燕王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皇帝都夸他天资出众,无人能出其右,但那人却偏偏要拿个纪戎歌来同他比较,还说得要比他好上百倍。
纪戎歌于他而言,大约就是大人们口中常念叨的别人家孩子了。
他儿时以纪戎歌为榜样,起早贪黑地习武,稍微大了,就梦想着有一日能亲手把那人口中的纪戎歌打败。本以为机会终于来了,自己总算可以把那个可恶的纪戎歌打败。可是!可是!
他提早几日出发打探虚实见的就是这么个废物!武功点滴不剩,尽会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他此刻真想温良故也来参加这场武林盛会,让他亲眼瞅瞅他心里的这个天下第一,是怎样一个没用的东西。
楚随风瘫在床上,单手掩面,阴影里的笑苦得厉害。
纪戎歌可不知其中的曲折,无论哪一世,他都是第一次关注楚随风。
如果不是初相识,那么从前世起,楚随风就是带着相当大的怨念和他相遇的。那时两人经常切磋武艺,都是他更胜一筹,楚随风从无怨言,只不过下一次切磋,一定会比上一次更加难缠。也是托了楚随风的福,那一阶段,纪戎歌的武艺几乎每日都有大幅度的提升。
这世同上一世的差别,就在于他再也没了那手功夫,难道就因此得罪了楚随风?
纪戎歌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出就不想,反正他这辈子为自己而活,何必自寻烦恼。
只是楚随风在房里砸东西的动静实在是大,让他忍不住心疼起庄里的东西,虽说盟主之位就要易主,可谁知,此前的这些损耗,要不要记在纪家账上呢?
三日一晃眼就过去,比武的擂台早就搭得稳稳当当。
纪戎歌站在纪百川身后,聆听纪百川教诲。“比武大会,点到即止,切莫伤人,损了大家的和气。”字眼间,全是胜利在即的打算,完全没考虑别的可能。
倒是纪夫人,“歌儿,擂台上刀剑无眼,还得多加小心……”
纪戎歌一一称是,本来想好的托辞,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船到桥头自然直,纪戎歌安慰自己,很淡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