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的话还未说完,那胖和尚早就显得不奈烦,一脸不相信地瞪着段誉道:“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最爱口是心非。你就是这个意思,别想不认。快点说,你为什么要请我?有什么事想求我?再不说,我可走了。”
段誉折扇轻摇,不急不缓地道:“我这个意思与大师那个意思好象有所不同。我这个意思是:我见大师举止大异常人,一时难忍心血来潮,想和大师交个朋友,仅此而已。”
那胖和尚突然变得一脸倨傲,把头一抬,鼻孔对着段誉,淡淡地道:“你说我是高人还是矮人?”
段誉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大师超凡脱俗,与众不同,算得上高人一个。”
那胖和尚微微点头,道:“那你说你是高人还是矮人?”
段誉微微一笑,道:“我嘛!大家一看就知道,我长得比你高一点,也算是个高人吧!”
在众人眼中,这两人,一个长得英俊不凡,却傻里傻气;一个看似是个出家人,实则是个大无赖。两人都跟高人沾不上半点边,可偏偏都大言不渐,自认为是高人。如果连他俩都是高人,那还有谁不是高人,大家干脆全是高人。
那胖和尚不气反笑道:“答得好!这个问题,我已问过千百万人,还从未听过如此有趣的答案。”
众人心想:这胖和尚吹牛也不打草稿,若他真问过千百万人,那他早已名扬五湖四海,当然,不会是什么好名,而是臭名远扬。
段誉道:“这答案简单得很,是人都能想到,无趣得很。”
那胖和尚怒道:“我说有趣,自然就有趣。你小子真不知识务,居然敢和我顶嘴。你难道就真一点也不怕我吗?”
段誉笑道:“你是高人,我也是高人,咱们同是高人,我当然不怕你。你难道就真一点都也不怕我吗?”
众人见那青年居然用那胖和尚的话来反问胖和尚,觉得那青年真是傻到、痴到、笨到无药可救,偏偏胆量奇大,敢顶撞那胖和尚,只怕有得苦头吃。出于众人意料的是,那胖和尚居然没有马上为难那青年,反而比较和气地说道:“这本来也非常简单,但别人就是不这么回答,而你却这么答了,因此显得非常有趣。”
段誉道:“若是我说自己是人,或者是矮人,反正不是高人,大师会怎么办?”
那胖和尚冷笑道:“以前那种人的下场,是被我痛揍一顿,不过刚才你答得还算不错,那我就免去你这顿揍,也就还清了刚才这顿酒肉钱。”
众人想:这和尚还真是无耻至极,连这种话都说得神情自若,好象很理所当然一样。不过,他没有无耻到让那青年反欠他一顿酒肉钱,这也许已经算是比较仁慈了吧!
段誉摇头道:“那本是我自愿请大师,可没说过让大师还。”
那胖和尚道:“你口上虽说不说,但你心里是这么想,因此我情愿欠你一顿。”
段誉道:“我心里怎么想,你又怎么看得准,还是别胡乱猜测的好。你若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
那胖和尚道:“你告诉我也没用,你不心诚。”
段誉道:“我真的很心诚,你别乱猜。”
那胖和尚道:“如果你真的心诚,真想和我做朋友,就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才对,你说是不是?”
段誉毫不思索,回道:“那是当然,不然算哪门子朋友。”
那胖和尚道:“可是,你身上那么多钱,却只请了我一顿饭,就想让我欠你一个大人情,这未免太不够朋友,也太阴险了吧!”
众人心想:这样的朋友,打死我也不会要。好心请你吃好酒好肉,反而骂我太阴险,说我太不够朋友,也不先看看你自己,有没当我是朋友。真是自私自利的小人,无赖,流氓!
段誉挠了挠头道:“好象是有些道理,可我刚刚没想那么多,可也不代表我不心诚呀!”心想:这胖子怎么如此难缠!白的都能说成黑的,可又偏偏让人无力反驳,好象他还说得颇有些道理。
那胖和尚继续理直气壮地道:“那是你自以为心诚,自己骗自己,却骗不了我。那种心诚,只算是假心诚,是伪君子的行径。你请我吃一顿,不过是想得到更多好处。”
听了这话,段誉哪能不气,若是换了旁人,要么拂抽而去,要么破口大骂,甚至出手打人,只是他素爱儒学、佛学,喜欢修心养性,凡事以理服人,素把这话当成耳边风,一吹就走,轻轻地来,轻轻地走,不老是套在心上。段誉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这可得好好请教大师一下,小子到底该如何做,才可算得上真诚心呢?”
那胖和尚一脸不奈烦地道:“你尽问些简单之极的问题出来,这正是因为你心不够诚,才要来问我。好吧!我就再指点你一下,你只需把身上的钱全数送予我,就代表你有那么一点点诚意了。”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心想:原来饶过来饶过去,到头来是想套那青年的话,来骗取那青年身上的钱财。看来之前想错了,那和尚哪里有半丝仁慈,简直是个大恶魔,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