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燕舞的三月已经作别人间,随风簌簌而落的暮春之花,却轻盈的落在了凌夜的肩头,
她倚在一棵大树下,双手抱肩,看着眼前寥寥升起的炊烟,她就像一尊冰雕,始终面无表情、不动不弹,
欧阳青坐在篝火旁,手里握着干树枝拨弄着火苗,瞬时窜起了阵阵火花,篝火上架着一个简易的小土锅,小土锅里的蘑菇炖鸡汤正咕咕哝哝沸腾着,溅起的汤沫子蹦到了欧阳青的手背上,欧阳青收回手轻轻擦拭了一番,
似乎一切都看起來十分平静,但是平静往往是最大的危险,
“我实在想不通,百里暗夜和凌风怎么会是一个人,”
南宫兰馥瞪着欧阳青和凌夜,责怪他二人一直藏着这个秘密,不肯让自己和南宫初寒知道,南宫初寒却有意打量着欧阳青看百里暗夜的神色,他忽然恍然大悟,在欧阳青成亲前,他们在小茅屋外喝酒,欧阳青所怀疑凌夜心中另有他人,便是百里暗夜,这样一來,南宫初寒倒也明白了,为何在欧阳青和凌夜成亲之时,凌风会突然回來大闹婚礼了,
百里暗夜正巧打了水回來,递给凌夜,凌夜摇了摇头,百里暗夜便将水袋子收了起來,
“我说百里暗夜,凌夜可是我的二嫂子,你当着我二哥的面这样献殷勤,你是不是太过了,”南宫兰馥愤愤然地扔掉了手中剩下沒有清洗完的蘑菇,突然站了起來,
百里暗夜笑着看向凌夜,道:“我说过了,我还是继续以凌风的身份跟着你,比较好,”
凌夜叹了口气,放下了双臂站直了身子,道:“我将百里暗夜的身份说出來,便是想要证明我对你们是坦诚相待的,只怕到时候某人知晓了百里暗夜的身份,反而又会将莫须有的罪名怪在我的头上,”
“你是指我吗,”南宫初寒冷笑道,
凌夜耸了耸肩,扬了扬眉梢,只笑不语,
欧阳青撇着嘴,也突然站了起來,道:“我们现在已经在北行的路上了,过了这座山头,食物会越來越少,天气也会越來越冷,我们更加需要团结一致,既然大家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只希望你们记住一点,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必须互相信任和帮助,”
凌夜看了南宫初寒一眼,南宫初寒并沒有回避,
“我以龙仙派掌门人的身份下令,南宫初寒和南宫兰馥不得再出言针对凌夜和百里暗夜,”
“可是……”
“凌夜也不得针对南宫初寒和南宫兰馥,”欧阳青径直打断了南宫兰馥的话,
凌夜又将视线落在了欧阳青的身上,她甚少见到欧阳青这般严肃的模样,英气的眉宇间,似乎蕴藏了宇宙万物的力量,与生俱來的王者霸气,似乎容不得任何人对他说一句不字,凌夜莞尔一笑,她以前对欧阳青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欧阳青很少在凌夜的面前流露出独当一面又果断决绝的模样來,
百里暗夜一声冷笑,讥讽道:“请问欧阳掌门人,你又以什么资格要求凌夜听你的话,”
欧阳青对上了凌夜的眸子,掷地有声道:“我以我是凌夜夫君的身份,这个资格,够吗,”
话音落地,欧阳青甩上一计狠眸瞪向百里暗夜,百里暗夜脸色煞白,猛地向要冲上去,却被凌夜挥手拦下了,欧阳青又看向凌夜,凌夜面无表情,渐渐地,却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只听凌夜轻声说道:“好,我听你的,”
“凌夜,”
“什么也不用多说了,你也按照欧阳青的话來,”凌夜看着百里暗夜,道,“此去极北之地,我们是一个团队,就必须要有一个核心的组织力量,否则,我们形如一盘散沙,又如何能穿越这即将刮來的茫茫风雪,”
“既然掌门夫人都这般深明大义,我岂有不从之理,”南宫初寒道,“我愿听掌门人吩咐,此行之路上,绝对不会再刻意针对掌门夫人和……百里暗夜,”
百里暗夜咬了咬牙,突然席地而坐,嚷道:“吃得好沒有,饿死人了,就沒团队了,”
南宫兰馥撇了撇嘴,继续坐下來清洗眼前的蘑菇,
欧阳青也继续拾起了干树枝,拨弄着火苗,时不时再用汤勺搅拌着小土锅里的蘑菇鸡汤,
凌夜上前,坐在欧阳青的身边,道:“待会我们再去打些猎物,采些野菜蘑菇,极北之地广袤千万里,又沒有食物,我们必须想一些应对之策,”
欧阳青点了点头,便与南宫初寒商议起來,再度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歇过了一夜,凌夜等人极可能的准备了食物,天还未亮,祭出法器的祭出法器,召唤坐骑的召唤坐骑,众人浩浩荡荡的再度上路,百里暗夜天生带翅,始终绕在欧阳青的玄铁重剑四周,凌夜与欧阳青同在玄铁重剑之上,南宫兄妹则御鹤而行,倒也井然有序,
午时刚过不久,气流变得狂野起來,呼啸着就像飞刃擦过众人的肌肤,凌夜不得不抱紧了欧阳青,惹得百里暗夜一脸的不悦,但是百里暗夜无暇分心,他的双翅逆风而上,不住地在气旋中打着转,
“百里……”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