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害过别人,也知道疼了,才知道后悔和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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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绝岛监狱被炸了个土崩瓦解到现在,已经是小半年的时间了。这么长的时间里,剕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司徒焰,可是就算他想尽一切办法用尽所有手段,却还是得不到司徒一丝半点儿的消息……
找不到活人,也见不到死尸,。
时间长了,这样的境况对剕来说反而逐渐变成了一个好消息。最起码,对他而言,看不见尸体就表示还有希望,他虽然找不到人,可难保他要找的人不是整活在他的触角还触及不到的地方……你看,几年前同样跳海“身亡”的第一公子,几年后不一样重新活蹦乱跳地回来了么?
可是这么长时间,剕几乎找遍了所有想到想不到的地方,他开始逐渐变得越来越紧张不安,焦虑的情绪让他经常情绪失控,他只有整日整日地把自己关在棋室里,攥着司徒曾经带过的那条手链完全集中精神地跟自己下棋,才能暂时控制住那种时刻都想砍人的暴戾情绪。
——那条手链是他和司徒焰之间留下的唯一可以怀念的东西。
那个从军队里出来的男人刚进绝岛的时候,总是桀骜不驯地把手上标志着被属于的黑色手链当着剕的面扯下来扔出去。剕总是会在他扯掉之后用各种各样折腾人的手段给他重新戴上。可是司徒大概永远都不知道,他扯断的每一条手链,事实上都被剕在事后收集起来……
因为当初云秋炀给他俩的药是剕亲手调换的,所以他们计划逃出绝岛监狱的那天晚上,预感到自己大概凶多吉少的剕临走前从他放手链的盒子里抽出了一条,带在身上。
那个时候只是想着如果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有一件那男人带过的东西留在身边陪着自己也是好的。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被严羽救起,真正出了意外的人,竟然是那个他想方设法要保护的人!
剕痛苦而疲惫地闭上眼睛,慢慢吐出一口气,缓缓地把手里的黑子落在棋盘上,眼皮也不抬地问径自在他对面坐下的迪菲兰德和帝勒,“你们来做什么?”
帝勒看了迪菲兰德一眼,示意他可不知道怎么跟失意的落魄男人说话。迪菲兰德转头看了看棋盘,拿起旁边的白子,接着棋局跟剕下下去,直截了当地说出他们此行重点,“云秋炀失踪了。”
剕正准备落子的手猛然顿了一下。他轻轻抬眼,目光探究地看了迪菲兰德半晌,忽而一笑,云淡风轻地挪开视线,“他失不失踪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这里是军部的地方,汇报失踪人口,去警厅才对。”
“怎么说我们四个也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出了事儿,总得让你知道。”
剕垂着眉眼看着手心里的那条黑色手链,声音丝毫起伏也没有,“我现在知道了,你们可以走了。”
帝勒那性子最是受不得别人这样的态度,还没等迪菲兰德说话,立刻就蹙眉不悦开口:“诶我说,好歹也是一大老爷们,别摆出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行不行?司徒的尸体还没捞着呢,你就这么急着给他守丧?”
毕竟是一起厮混多年的朋友,知道帝勒有口无心的性子。拿着黑子迟迟没有落下的长发男人勾起眼角斜斜地瞟了他一眼,挑着一边嘴角,菲薄冷笑,“一根绳上的蚂蚱?云秋炀要真是跟我同气连枝,又怎么会千方百计处心积虑的要至我的爱人于死地?”
“我来的另一件事,就是为了这个。”迪菲兰德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拿出叠得非常整齐的薄薄一张纸和几张照片,隔着桌子推到剕面前,“我发现云失踪之后去了他家里拜访了云叔,云叔只说他是年初的时候跟家里打过招呼就离开了,可是却也没有跟告诉他们自己要去哪里——我不能判断云叔这话的真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云的失踪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思。但是在跟云叔交谈接近尾声的时候,却意外的得知了另一件事。”
剕静静地听着他说,却并不急着去拿桌上东西来看。
迪菲兰德一双灰蓝色的眸子深沉冷静地盯着剕深不见底的眼睛,一字一顿慢慢说道:“他说云离开之前交给他这封信,并且叮嘱他,如果有一天我们中的一个找上门的话,就把这信交给我们,。如果我们不去的话,就不用了。”
剕面无表情地沉默半晌,这才兴味索然地伸手取过信,慢吞吞地打开,可是刚一看那信的内容,脸色却骤然变了!
迪菲兰德的面瘫脸上难得扯出点儿表情来,他苦笑着摇头,“信是奥威尔写给司徒的。你知道的吧,奥威尔就是把司徒养大的老师,当年模仿你的笔记威胁司徒进入绝岛的筹码就是他。”
信的字数不多,寥寥几句话而已,一眼都扫得完的东西,剕却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看完之后一语不发,脸色阴晴不定。
简单的说,奥威尔给司徒的信上的意思是……让司徒在绝岛监狱配合霍斯,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云叔转述云留给他的话时说,这封信是他在两年前运送生活物资到绝岛的船上意外截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