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策略地补充说:“对了,张处长,我还要跟你说一下,要是你不去举报,我是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因为,我们关系不一般,你知道的,我不能这样做。”
张林凤感激地说:“聂局长,你真是一个好人,我知道了。”
叶小强掌握了朱金和腐败的一个重要证据——他妻子张林凤的口头录音。他相信只要把这个手机里的录音交到市纪委,朱金和马上就会被“双规”,然后以他为突破口,将市里的腐败分子一网打尽。
可是他却按兵不动,坐观其变。他要等张林举起义旗,反戈一击,去主动举报朱金和。这样做,既给张林凤一个悔过自新、将功赎罪的机会,又让组织从张林凤的嘴里获得一些更加重要的信息和证据,收到更好的反腐效果。
当然,他这样做,还有其它一些考虑:一是他必须讲究斗争策略,不能让人知道是他搞了自己的校友,背负“大义灭亲”的骂名。二是他也得考虑自身的安全,如果让朱金和他们知道是他在背后搞他们,他们肯定不会善罢苦休的。所以刚才谈话时,他最后有意跟张林凤说了那番话。
晚上回到家,叶小强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把白天的意外收获告诉娇妻。雯雯听了以后,没有吱声。她并没有多少惊喜,而是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在思考这件事。想了一会,雯雯开口了,没想到一开口,就把他吓了一跳。
雯雯说:“有一句古文叫什么?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生,大体是祸福相生的意思。今天下午,你看似做了一件很有收获的喜事,却说不定已经埋下了一个祸根。”
“哦?这么会呢?”叶小强看着自己的反腐高参,“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我埋下了什么祸根。”
雯雯一本正经地说:“你犯了地下斗争的大忌,自己暴露了身份。后面你劝张林凤反戈一击将功赎罪的话,不是暴露了你的真面目吗?如果她把以前你的一系统行为联系起来考虑的话,难道就不会到你这是在搞朱金和吗?”
叶小强傻眼了。
雯雯又说:“也许你太急于求成,或者说自我感觉太好,太过自信了。你怎么不想想?他们毕竟是夫妻啊,有着扯不清的感情和利益关系,要是她把你今天的谈话内容告诉朱金和,你会招惹来什么样的祸害,还说不定呢。”
叶小强自信地说:“我相信她不会的。”
雯雯说:“即便她不会有意告诉他,也有可能在无意间透露出来。张林凤如果真的回去跟朱金和闹离婚,朱金和又知道你们谈过话,那他就会追问你们的谈话内容,张林凤就是不说你后面的那番话,他也会迁怒于你,认为你在挑拨离间。反正,你暴露得太早了,或者说,不应该这样暴露自己。看来,你在政治上还不够成熟。”
沉浸在成功喜悦中的叶小强被娇妻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心里有些不快,却也清醒了一些:“那我给她打个电话,跟她再说一说,让她保密。”
雯雯一边去厨房里弄饭菜一边说:“现在打电话给她,是不是适合?她也许正在跟朱金和闹离婚呢。”
叶小强心里有些紧张,在当地转着:“那怎么办呢?”
雯雯说:“现在只有提高警惕,加强防范,密切注意张林凤的朱金和的动向,然后见机行事。”
雯雯说得一点没错。张林凤到家后,马上就开始行动。儿子和朱金和还没有回家,她就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起来,先将自己保管的银行聂和现金转移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然后再次翻找朱金和的东西,想发现一些新的证据,却没有收获。
家里被翻得非常凌乱,她有意不收拾,也无心整理。她现在一心想着跟朱金和尽快离婚,带着儿子另过,然后寻觅适合自己的男人,过几年幸福的生活。下午叶小强的谈话,拨开了笼罩在她心头的乌云,让她看到了阳光和希望。
是的,叶小强说得没错,我早点离开他,就能早点脱逃苦海,结束这活寡一样的生活,早点举报他,也能让他早点进去,不要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不义之财再多,又有什么意思呢?成天担惊受怕的,又不能放开手脚用,那不就等于是守着一堆没用的废纸吗?而且这堆废纸还有把你烧伤的危险。还是不要这不义之财为好,而应该去要正当的钱,要新的生活,新的前途,新的希望。张林凤下决心先跟他离婚,然后去纪检部门举报他。
一会儿,儿子放学回家了。他开门进来看见家里这种样子,惊慌地看着她说:“妈妈,这是怎么啦?”
张林凤已经想好,也下定决心,所以变得出奇地坚强。
她不再悲伤和脆弱,也没有流泪,而是脸色平静地走过去,将儿子拉到沙发上坐下,认真地对他说:“小海,妈妈要跟爸爸离婚,你跟妈妈过,好不好?”
小海不理解地打量着她说:“你们又吵架了?”
张林凤说:“这次,妈妈真的要跟他离婚。小海,你已经不小了,应该懂事了。你爸爸太不象话,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还给她买了房子,搞了装修,添了家具,象一个新家,比我们这里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