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鸣宇的调查和怀疑让我警觉起来,他那最后一句话无疑是一句警告。
龙鸣宇走了之后,我回到酒吧,骰子立刻上前来,问:“那个条子跟你说了什么?”他眼光里满是狐疑,好像我就是他的敌人似的,我平静的说:“没什么,就是最近小镇在整顿治安,咱们做事得小心着点。”
“小心着点?呸!”骰子冷笑一声,说,“你说小心着点就小心点?你算什么东西?”
我争辩了一句,说:“我是为社团考虑。”
骰子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伸手戳了我脑袋上一下,说:“你还顶嘴?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你还跟我犟?”
我把他的手拍到一边,说:“不管我是什么东西,我说的是事实,说不说在我,信不信在你。”
我转身离开了酒吧,来得听骰子在后头那一连串的骂骂咧咧。
我决定短时间不过来这里了,说实话,龙鸣宇忽然的调查给了我一个提示,小镇已经不安全了——酒吧有没有从事那些方面的交易我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酒吧已经被盯上了。我从酒吧出来,绕道后头,那个住宿间的钥匙秦哥还没有收走,于是我开门进了那个房间,把里头的东西能拿的统统拿走,一样不剩。我在墙角放杂物的地方拿了一个袋子,把自己的东西全都装了起来,包括那柄大舅的匕首,原本我一直锁在这边的柜子里,我很庆幸龙鸣宇没有发现。
拿上袋子,我立刻回了学校。
临走的时候,我打电话通知了一声司马凌海,司马凌海却告诉我另一个让我感到有些不寒而栗的消息:司马凌海的哥哥受到了处分。
条子们的具体制度和情况我不懂,我只知道司马凌海的哥哥这回恐怕最起码要倒半个月的霉,好看的小说:。
原因其实很简单,上一次我们本来计划让司马凌海的哥哥帮我们处理掉那两木箱的毒品的,他已经做好准备了,甚至还通知了身边的同僚。也就是因为他太过急躁了,导致后来情势急转直下的时候,他措手不及,来不及补救,结果只能硬着头皮出警,最后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本来调查扑了个空是非常小的一件事,但据说刑警队的领导却认为他道听途说盲目出警,总之给了他一些惩罚。
司马凌海对我说:“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再和条子有什么摩擦,有我们也兜不住,我不知道秦哥警局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总之我这里是走不通了,我哥很可能要被调查。如果他在警队里还有什么不对付的家伙,给他上纲上线,翻了旧账,一旦查起来,从前的事情恐怕都搂不住了。如果真的破了案了,咱们都很麻烦。”
我叹了口气,说:“明白了,你和虎子、霸王龙他们小心一点……能不在小镇上呆着就别在这儿呆着吧。”
“我知道了。”司马凌海说。
回到学校,接下来的几天过得还算平静,没有人发难,自强社也因为上次的“挫折”而好像已经蔫了似的,再没有什么动静了。
只不过就是在那一周周末的下午,政教处的几个老师把我们宿舍的人叫去办公室,又问了一遍关于倪大荣的那件事。老师们好像分成了两派,有一部分主张要以学校的名义讨回公道,还要报警什么之类的,还有一部分觉得这件事跟学校关系不大,学校可以予以帮助,但是由于事情是发生在校外,应该由我们自己去跟警察沟通。
不管他们怎么扯淡,最后还是给王臻送去了一笔医疗费。
我去医院见王臻的时候,这家伙已经一副快要憋死的模样了,当我把钱拿给他的时候,他居然对齐玲说:“这钱咱们出去花了得了,还住个屁的院,你不是一直说我脸上伤口愈合的不错吗?再说我现在也不头晕想吐了。你要知道,我可是被滚烫的粥烫过整个胸口腹部的人,我可是用三棱刀捅过人的……我能怕这点儿小事?”
而齐玲的表情显然没那么轻松,我觉得她的笑非常勉强,虽然她竭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她拍着王臻的肩膀,说:“你就得了吧,现在出去,再碰上个把仇家,再给你这边脸上也来几刀,我看以后还有谁敢要你。”
“我本来就没人要了好不好?”王臻说,“单身有什么不好的?单身我起码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单身你打架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做你的孤魂野鬼去吧!”齐玲说。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这群人本来就是群孤魂野鬼。”王臻说。
这两个人的互相调侃我有些听不下去,王臻在受了伤之后,说话好像更肆无忌惮了,我甚至觉得他有点儿自暴自弃,他心里一定很苦闷,脸变成了这副样子,大概换作是谁都很难接受。可是,我却找不到什么方法来安慰他。
临走的时候,我说:“老师说,你病好以后想要回去上课是可以的……”
王臻说:“得了吧,说到上课就脑仁疼……对了,齐玲应该回不去了吧?她是真正的逃课啊!她为了照顾我回不去上课了,我却回去上课,这不道义吧?不行,不回去了,而且我也没几个钱交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