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傻!杀人是要坐牢的他不知道?!”侯洋忽然大叫起来。
“坐牢?没那么简单。”小吴说,“这件事现在还没有完全定论,还需要继续追查,我问你们,这个梁春耀,多大年纪?”
“17!”张毅说。
“对,是17……”侯洋说。
“我记得也是17……”我说,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这个时候只能这么说。
“呵呵,十七岁的话,做这么恶劣的事情,虽然不会判死刑,不过……也肯定要重判的!”小吴说完,慢慢走到一个空铺位,看了看,又环视了一下,估计是还没判断出春药睡哪里,说:“梁春耀是住哪个铺位的?”我们几个对视了一下,最后才伸手指了指旁边,小吴慢慢走过去,顺手翻了翻他的床铺。
这时候,张毅忽然开口,说:“您在干什么?”
小吴说:“干什么?我在调查!”
张毅说:“你有搜查证吗?”
小吴怔了一下,抬起头,盯着张毅好一会儿,忽然冷笑一声,说:“哦,我就随便看看,今天来得急……”说完,他又问了我们几个问题,都是关于春药的,问我们他有没有什么怪异举动,问我们他最近是不是经常一个人出门等等,问完之后,他收起了笔记本,和另一个警察一起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慢慢转过来,说:“明天我们会来正式搜查,你们最好不要动梁春耀铺位上的东西,。”
说完,才关门离开。
我不停的喘着粗气,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满脑子都是一个场景——春药提着那把剔骨刀,从楼下冲进旧别墅,一脚踹开别墅的房门,冲进去。或许当时韩世斌和龙鸣宇都惊呆了,龙鸣宇来不及拔出配枪,春药已经一刀送过去。或许当时胆小的韩世斌想夺门逃走,但春药一个箭步退回来,挡在门口。我甚至能听见春药的大声呐喊:京城小爷今儿个送你上路!接着一刀,又是一刀,鲜血迸流,甚至可能连肠子也从韩世斌的腹部流了出来……在我脑海里,韩世斌和梁宇嘉的样子重叠了。春药和大舅的样子重叠了。这一切,都是我的想象,但却又无比真实。
我又看见,春药被冲进来的警察按在地上,我看见有人叫救护车,龙鸣宇被抬上救护车离开……
我感到自己脊背发凉,喉咙口隐隐作痛,居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转过身,看着侯洋,侯洋正要向春药的铺位走过去,这时候张毅却一把拉住了他,说:“你干什么!那个条子说了别动!”
侯洋转过脸,说:“我,万一有什么对春药不利的东西呢?!我要找出来扔掉!”
张毅大喊:“你傻了吗?春药杀人袭警已经坐实了,再有什么都不重要了,你去翻他的床铺,他们会觉得我们在包庇,到时候我们更惨!你不觉得这是那个条子的计谋吗?!冷静点,别冲动……”
“啊!”侯洋大叫一声,跪倒下去。
我们赶紧上去,这个时候骆明似乎也被吓呆了,好一会儿才上去扶住侯洋的肩膀。过了很久,侯洋颤声说:“我……我问你们,如果,如果春药他满了18岁,那会怎么判?”
我们惊恐的互相对视,我慢慢蹲下来,说:“你是什么意思?你说,你是什么意思?!”
“我……”侯洋颤声说,“你们不知道,在医院的时候,有一天,我守着春药,春药跟我说他想吃饺子,我说这个时节上哪儿去给他买饺子,当时他叨念了一句,小时候每次过生日家里人都准备饺子,来南方之后总是找不到饺子吃,找到了也不和胃口……他说了一句:想不到十八岁生日了,这么个大日子都过得这么冷清,大概是报应吧……”
我倒抽一口凉气,我抬着头,看了看张毅,张毅又看了看骆明,骆明盯着侯洋,宿舍里四个人,但却好像有几十个人一样拥堵压抑,我快要窒息,我说:“他是在开玩笑吧,还是我们理解错了……”
侯洋摇了摇头,说:“他十八岁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张毅颤声说:“他怎么就十八岁了,咱们不是差不多大么,他怎么就比咱们大……”
侯洋说:“你忘了,他是外省来的,本生就不知道有没有重读一个小学六年级或者初一,来跟上学习进度……他很可能比我们晚一年上学的……”
骆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反复叨念:“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我们都知道,17岁和18岁,这完全就是两个概念的事情。在法律上,一岁之差,可以定生死。这个时候,侯洋又爆发出一声大喊,这时候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我警觉的跑去开门,门口站着的却是王雨冰,他走进来,说:“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没你什么事,我们宿舍的事!”侯洋转过脸去大吼。
我赶紧制止了侯洋,说:“的确出事了……”这个时候,我想我有理由把事情告诉王雨冰,他也有权利知道这一切,我想了想,说,“春药出事了,他杀了韩世斌,刺伤了龙鸣宇。”
“什么?”王雨冰这回也惊讶了,虽然他一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