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当时的我心里暗暗叫苦,最近我总是跟枪械打交道,还总是被枪械顶着身体,不是手脚胸口就是脑门,我想:如果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我就应该把霰弹枪拿来跟他们对轰。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说句实在的,如果他要打死我,我认怂也是死,嘴硬装逼也一样是死了,所以我当时非常清醒,我语气怂死,倒还不如继续赢下去,输掉什么也不能输掉气势。当时的他就用那柄土枪顶着我的头,只要扣动扳机,就算我不死,我的脸也立刻会变成“马蜂窝”。
我尽力深呼吸,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些,说:“好啊,你倒是轰一个给我看看。”
“你当我不敢是吧?”石小柱说。
我说:“敢,你当然敢,你小柱哥难道还不敢杀人?当然了,我也提醒你一句,你杀了我,没什么。但你们石家围一向来就以道义闻名,今天连一句话都不让我说,不问青红皂白就一枪把我给杀了,你怎么不想想,你这么做,会给你们石家帮的名誉带来多大的影响!”
“你……”石小柱又用枪口猛地顶了一下我的脑门,冰冷和一丝疼痛在我头部扩散,我皱了皱眉,但还是指着身子,不给他任何上前一步的机会。
“小崽子你真不怕死?”石小柱说。
我说:“怕,我当然怕,我会进来,就是因为我相信,你石小柱不会杀人,如果你让我失望了,我也没什么怨言,这是我的选择。”
“呵呵,小崽子你多大。”
我说:“十七,比你小不了多少,好看的小说:。”
接下来,是沉默,对峙。
我死死盯着石小柱,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举着土枪的手,我不断的咽口水,让自己能够平静下来,让自己不至于表现的太过紧张,让他们看出破绽。我知道我是在用命去博,能成功的话,我就能继续站在这里说话,如果失败了,我立刻就会死。说老实话,也许是绝境激发了我的潜力,我居然一点都没有觉得害怕,反而越来越有自信。
我就这么直着身子站着,过了好一会儿,石小柱忽然仰头大笑起来,枪也慢慢离开了我的脑门,我算是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他已经不准备打死我了,这个时候,我才发觉我背后已经满是冷汗,手心也已经湿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看着石小柱。
过了好一会儿,石小柱慢慢把枪收起来,指着我,说:“好,你有种,小崽子你有种!”
我说:“每种,也不敢闯进你石家围来!”
“好,既然你来讨公道,那我就给你公道,你给我说说看,你有什么道理。”
我说:“这次的事情是一个误会。”
“嗤……”石小柱发出一声冷笑,说,“误会?我当你会说啥呢!我跟你说小崽子,昨天已经有人托人来问过了,也说是啥误会,我就跟他们说了,这绝对不会是误会,这要是误会,我跟你说,我石小柱剁了他!”
我说:“你能等我说完么?我说完以后,你如果还不觉得是误会,再考虑剁了我也不迟。”
“行,你说。”他指了指我,慢慢的回到那把太师椅上重新坐下。
我说:“好,是这么回事,我已经问清楚了,这次的事情,起因是你们觉得姓徐的副校长,打了你朋友田炳坤的亲戚,田炳坤上门要医药费还被拒绝了,而你们田炳坤那亲戚叫李文祥,是不是这样。”
“说我不知道的!”石小柱不耐烦的说。
我说:“好,我就告诉你吧,虽然我不知道田炳坤跟李文祥有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但我确定这个李文祥根本就没有被打过,如果你不信,可以让他们几个人过来对质!李文祥这个人,我很了解,我读初中那会儿,这个李文祥就是我的体育老师,打学生,打弱势老师,调戏女同学,骗钱讹诈偷奸耍滑,什么都干的出来!后来被学校给开除了,就在街上混,没什么钱,上一次在小镇上,他玩了一个站街女,还把人打了一顿一分钱没给。”
“操……”石小柱说。
我说:“你可以不信,但你可以找人过来对质,我问他几个问题,事情真相自然就出来了。”
石小柱说:“行,既然你这么确定,那咱就来对质对质。”说完,他一挥手,对旁边一个小弟说,“去,帮你打电话给田炳坤,让他带着他那个表亲赶紧来石家围一趟。”
之后,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石小柱让我见到了徐副校长,徐副校长在最里间的房子里,据我看,除了地方逼仄一些意外,这老人家倒是没吃到什么苦,床上甚至还有被褥,桌上还放着吃剩下的方便面盒子,按我的生活水平来说,这样的生活已经不算很不好了。当然了,像徐副校长这种人,倒不一定能忍受这种“痛苦”。
我只是在窗外看了他一眼,但没有进去,我不希望他知道我来救他——本生我和校外的混混组织联系这种事情,本质上来讲,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我不相信这个徐副校长会因为我救了他就对混混刮目相看,我宁愿相信他在知道我和校外混混联系之后直接处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