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兮尝试着眨了眨眼,道:“好像好点了,可是还是疼。这种情况要是在光界一定没事,可是我滞留人间已久,恢复能力明显不如以前,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白洛轩拍拍她的头,“没有事的,不会有事。能看得见东西就说明没伤到重要的地方。你去房里休息去,这里我来就行。”
飞兮鼻子一红,倒真有哭的意思,抱着他的身子头便埋了上去。“吓死我了,我若是看不见东西那多惨啊!主子一定不再让我给她当坐骑了,我还怎么找兽影,怎么见我想见的人啊!看不见主子,看不见重锦哥,看不见你,我的人生从此是黑色的,那该是有多恐怖!”
柔软的身体,娇嫩的抱怨声,都令白洛轩措手不及。他僵立在那里,任由她抱着他。想想她说的那些,似乎他也有过相同的感受。
飞兮碎碎念了一通后,抹抹眼泪从他怀里出来道:“那我回房间闭一会儿眼,你把饺子煮好记得端到我房间哦!”说罢,便似委以重任般拍拍他的肩膀离去。
“哦对了,洛轩哥哥,”飞兮自他身后补了一句道:“你刚才的心跳好快。”
他身上她的发香渐散,白洛轩立在那里有些慌神。想了半天,他转过身刚想回答,却见身后哪里还有她的人影。
这丫头,白洛轩苦笑。她无心的一句话竟能让他得了失语症一般不知如何回应。前一刻还哭天抹泪,后一刻便似没事人一般把活儿都交给了他,如果不是他了解她,恐怕会以为她是一个多么有心机的人。
当白洛轩端着两碗热气滚滚的饺子时,飞兮已经头搭在胳膊上枕着桌角睡着了。某人的睡相还甚是不雅,一只腿搭在另一张椅子上,另一只因为身体坐得十分靠后而悬在半空中。飞兮不时地还抓抓脸,然胡再换个方向接着睡。
白洛轩看看自己手中的东西,便把托盘轻轻放到桌上。他正想把飞兮扶到床上,结果后者已经醒了过来。
“好香啊!”飞兮迷迷糊糊地用鼻子嗅了嗅,目光渐渐重叠在一处。
白洛轩有些失笑,“饺子也闻得出味道?”
“怎么闻不出?隔着饺子皮我都能闻得出酸菜和猪肉的香气!嗯,”她咬了一口直冒油水的饺子扇扇嘴边道:“就是这个味!只不过有点烫。”她望望白洛轩,小手一招,“愣着干嘛,过来吃哇!忙活半天不趁热吃怎么行!”
“味道如何?”飞兮见白洛轩落座并动了筷子夹进口中一只饺子,满脸期待地问。
“很好吃。”白洛轩点点头,玉面笑得对面的飞兮顿时被勾跑了三分魂魄,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满足感的笑容。
飞兮朝他傻笑,埋头开始奋力消灭“敌人”。
“谢谢你,飞兮。”对面头顶上方传来白洛轩仿佛悠远的声音。
她抬眼看他,只见他望着万籁骤歇的夜色,侧脸似是迷离而虚幻。
她放下筷子挪开碗,隔着桌子扶住他宽阔的袖袍,只是想一探此时的他是否真实存在。
白洛轩回过神看见她的手捉住他的手臂,手拍拍她的手并对她付以安心一笑,道:“想听故事吗,好奇的丫头。”虽是疑问语气确实肯定。
她无声无息地点点头,全神贯注地凝望着他。
他真的要告诉她了吗?他真的肯与她分享心底的秘密了吗?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愿意敞开自己的心门接纳她了?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没有正面回答你。其实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也就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便离我而去了。”白洛轩平淡地讲着似是与他毫无关系的故事。
怪不得!怪不得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话,而事实却是她多次提及到他的家人,令他的童年回忆又苏醒了吗?难道他的童年很灰暗,让他如此逃避甚至是憎恨着?
她刚出生的时候也是不清不楚地就离开了自己的父母,据说她的父母是二郎神的妹妹三圣母的坐骑,刚诞下她不久便被光界的长老要了去培养成韶华主子的坐骑。在天界与光界,血缘之情远没有为仙光的事业做贡献来得重要,况且她都不知自己的父母是何模样,自然没有什么大感慨。
不过,决不能说她由此便不懂什么是亲情。因为飞兮自懂事时起韶华就告诉她,整个韶旬殿就是她的家,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她的亲人。于是,她感受到了温暖、快乐与安全感。
“在我未出生的时候我的母亲便曾提到过,我们白家在很久以前是一个很辉煌的家族。然而须知,任何事物在鼎盛之后必将走向衰落。”
“白家家道中落了?”飞兮猜测道。
白洛轩摇摇头,“事实比你说的下场还要残酷。白家被认为是异类,已经到了一种不除便难消心头忧虑的地步。终于,白家只剩下我的母亲还有刚会走路的我。”
“什么嘛,这帮子人是在赤果果地嫉妒?再嫉妒也不能干这么泯灭良知的事啊!难道天子脚下没有王法了不成?”飞兮万分不解道。
“天界也未必就有王法。” 白洛轩轻蔑一笑道。
飞兮一怔,不知为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