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猜想,”白洛轩立在月色掩映的竹林中,沉吟道,
飞兮与重锦皆比凡人耳聪目明,自然听得清楚他说的话,
“什么猜想,”飞兮连忙问道,
一旁的重锦俊眼一眯,默不作声地等他说下文,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你有沒有发现一个最为匪夷所思的事情,”白洛轩道,
“最匪夷所思,”飞兮转转眼珠道:“最最匪夷所思的沒有,不过一堆的奇怪事倒是层出不穷,”
飞兮低着头咬着手指,回忆道:“第一眼看到巫夫人时就觉得她冷冰冰的,除了提及到邢家与南宫家的旧交再就是见到自己子女能让人看到她一点气色以外,其他时候都是看她不苟言笑的,还有她一双手上指甲的颜色,真真是让人犯怵,不知怎的,我总感觉巫夫人虽然与南宫家感情很深,但她并不想让我们在邢园久留,上回洛轩哥哥说了那么多要留下來一些时日的理由,她也是反问一些事后才有些不情愿地答应,哦,还说什么正好赶上风涧和云隐各自有事要忙沒空陪你们,可是明明云隐小姐近來每日白天都出去听书,这难道也叫忙啊,”
说到这里,飞兮停下來看看面前两人的反应,只见白洛轩已转过身來凝视她,重锦摸着下巴,也望着她唇边一笑,
脑中似一道流星划过,
飞兮忽然间想到,,
“诶,对啊,风涧总是白日能看见,云隐总是夜晚才出现,甭管这对兄妹俩甚至是巫夫人到底说了什么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们两个人压根就沒同时出现过,”
此话一落,飞兮自己都被自己说的话惊住,
白洛轩微笑点头,
重锦目光转锐,拍拍她道:“再想想,还有何进一步的发现,”
好哇,一看就是在鼓励她,他们,分明是早就猜到什么了嘛,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飞兮托住下巴道:“难道巫夫人古古怪怪就是因为这对兄妹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等会儿,让我想想,”拳头在手中反复轻敲,身上的红狐裘毛在深夜里翻滚,
“难道兄妹两个有仇到彼此不想见,可是看他们各自一提到对方表情都很自然啊,给人感觉他们感情很好,不像是装出來的,”
“嗯,有沒有想过‘飛殺’轮,”白洛轩状似不经意间道,
“难道,,”
“正是,”重锦点头,
“他们……难道是……同一个人,”第二轮惊吓又让飞兮的小心脏成功地受到重创,“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疑虑就在此处,”重锦道,“我一直也隐隐怀疑风涧就是云隐,但令我不解的是,你我都是仙兽,仙眼尤其格外灵敏,这是不是一个人不可能第一眼都沒觉察到,”
“那倒未必,”飞兮低着头想起來一些事,“四兽之影非比常人,多少年前它们被封印之时,就被注入了封灵水,此水能让任何有仙力者失去所有,对比看來,与凡人无异,主子曾说过,正因为连神仙也无法感知它们的下落,才要依赖‘飛殺’轮的指引去搜寻,所以,若是沒发现他们的身份也是正常,”
“还有这等事,”重锦明白过來,
白洛轩面露喜色道:“如此看來,整个事件就明晰了,”
“你别说,”飞兮急忙道,“让我回去再屡屡思路,我算发现了,跟着你们脑子总用不上,再不动一动它都快生锈了,”
两手往袖口间交叠一插,飞兮想,这回说什么也要为自己的智商讨个说法,
同一时刻,云隐卧房,
一面清晰镜,一名纤纤人,
女子的笑容温柔似水,素颜下的面容愈显清秀,
“今天就说到这里,好不好,”她问道,眼睛笑成月牙,
她放下手中的书,起身亲吻一下镜子便起身吹了灯火,
黑暗笼罩下來,
巫夫人一早刚从床上起身时便听侍女禀报,南宫家的两位公子有要事求见,虽然不知是何事,但她心中沒來由地隐隐有些不安,
在她看來,这几个晚辈并不好对付,包括那个红衣小侍女,
既然是专门找她谈话,自然是要为他们找一个隐蔽点的地方,如今,屋子里除却白洛轩、重锦与飞兮,剩下的便只有巫夫人,
“这么早打扰夫人的清净实在是晚辈的冒犯,多有得罪,还望见谅,”白洛轩恳切道,
“不要紧,说罢,找我所为何事,”巫夫人扶了扶额角,漫不经心道,
“不知夫人晓不晓得现下云隐妹妹有无出门,”重锦问道,
巫夫人一愣,随即缓缓道:“应当是……出门了罢,这孩子就是喜欢去外面野,一整个白天不着家之类的我已习以为常,”
重锦点点头,“我倒是很好奇,云隐妹妹外出都做些什么,”
“无非是去听书,除了下厨、女红,这便是她整日的爱好了,女儿大了,既然不好管,索性就不去管她,”巫夫人镇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