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的流水声渐响,一切仿佛又回到开始的水声世界。
不,一切都已不同!
不,不对!
他就是她的洛轩哥哥!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
飞兮的心头猛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在任何时候都未曾有过的恐惧!当“飛殺”轮真正开启的刹那。她竟然沒有一丝的雀跃与欢喜,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不舍与后悔。
真的要两两相忘,永不再见了么?
他不顾一切地來寻她至此,真的只是这个结果?
“飛殺”轮在空中旋转嗡鸣,好似在翘首催促主人快快随它而去。可是此时的飞兮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唯一能看到能听到的,只有白洛轩茕茕孑去的背影,带着一颗被她伤透了的心,淡漠地、决绝地离开她的背影!
泪水淹沒了双眸,风中凌乱了思绪……
“你是从哪里來的?”身后响起一声男音,清澈干净,虽是疑问却好似在说家常,语气中并沒有丝毫的惊异。
“姑娘不必自责,你也说三天前你那是情急时刻,自然无法控制。无论如何,白某还是应当答谢姑娘才是!”
“既然你我以后要朝夕相伴,我以后就唤你‘飞兮’,你就叫我,,”他想了想,道:“洛轩哥哥罢。以后我便如兄长一般的身份与你同行,如何?”
“罢了,也是我太过多虑,你的行为你自己负责便是,如你这般敢于做到了无遗憾的执着之人恐怕世间罕有,也算得上是种美德。不过,”他俯身居高临下地把他那白皙魅生的脸逼近飞兮的面前,近到两人呼吸交错,“我还真的沒有好好地看透你呢。”语落,唇形一勾,颇似玩味地笑了。
“很多时候,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把所有的喜怒哀乐情绪都写在脸上,也不是有什么样的表情就一定是那般的心情。小夕的事让我明白,人世间的情感都是平等的,有人爱你就要去珍惜。云隐的事又告诉我,无论如何疲倦又痛苦地生活过,只要心肯放过自己,就可以拯救自己,一切都來得及。”
“我那日说的话你不必当真。外界的干扰与麻烦我來处理就好,你只要负责助四兽还愿归隐‘飛殺’轮中即可。你应当也想早点回天界罢?人界再好,终究不是你的归宿。”
人群中,他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声音有些喑哑道:“好好地,方才为何松开手臂?乖乖地跟住我,不是每一次我都这么容易能找到你。”
“谢谢你,飞兮。”对面头顶上方传來白洛轩仿佛悠远的声音。
“满意了?不会再躲我了?那么,你我就算是事情已解决,谁也莫要再耍别扭,好不好?”
“心意相通是一,互相包容是二,荣辱与共是真爱。情潮來时汹涌,潮退之时是否还可以守住当初的热情;即便是分隔两地,能否还可以记挂彼此,为之担忧顾虑;美好的事情往往与苦痛相伴随,耐得住苦痛能彼此搀扶者可相携相老。”
“老实一点,若是摔下來怎么办?”白洛轩责备道。他把她放下來又道:“你啊,就是学不会姑娘家该有的沉稳。”
“我从头至尾并沒有要你改变自己或是学别人的意思,你可懂得?”
“告诉我,你并不想离开人间,对么。”他的问題像一个陈述句,有种不容她反驳与辩解的机会。
“飞兮,你一点也不愚笨,可是你却不够坦诚。”
“我一直都沒有想过要刻意逼迫你长大,以前未曾,如今也不会。只是,我不清楚究竟还有多少时间能让我们再荒废下去。”
“有些话我以为我不说你会懂,我等着你來表达,我只是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你知道,我从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当然,我相信,你会是我白洛轩可以把握住的人。我活了这么久,未曾想过需要一个可以一起相看两不厌,朝夕看晴雨的人。如今我遇上了,也是我未曾考虑过的活脱。但真正到一切來临时,原來什么都已不再重要,原则、理智、心绪、判断力,一切的一切,不复掌握。”
“你可记得,我曾与你说过我行事的原则,不相关的,点头之交,我无暇在意。其实还有后半句,身边拥有的,珍视的,我会格外呵护珍惜。你那时觉得我冷情、漠然,如今也还会如此认为?你觉得与我在一起沒有安全感?”
“不错,可是我不想你成为我的回忆,我不想与你就此分别,这便是我沒有放弃不惜一切追你至此的原因。我说过,我从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你说得对,我们沒有可能。我白洛轩注定将永生永世地品尝孤独的苦果,这才是我该有的劫数!
“你走罢,我以为你心里是有我的,可惜一切皆是我自作多情。回去的路我已为你开启,我们就此……后会无期!”
“不,不!”飞兮从回忆中清醒过來,慌慌张张地朝白洛轩的背影喊去:“洛轩哥哥!”
白洛轩的身形明显一顿,但那只是一瞬,下一刻他便不再停留,笔直向着山涧小溪走去。
“洛轩哥哥。不要走!”飞兮流着眼泪朝他飞奔而去。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