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兮就这样从白洛轩的身边擦身而过。
没有风声,没有犹豫,仓皇地,生怕无处遁形般。
“飞兮!”白洛轩背对着她又唤了她一声,转过身来绕到她面前。这一次,他看清了她飘忽不定的眼神和紧张的情绪,她的手紧紧地攥紧袖口,他知道,每每她这样便是无比的不安与无助。“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飞兮忽然双手捂住嘴,摇着头想离开。白洛轩拉住了她。
“你的头发上沾了东西。”白洛轩瞟了一眼飞兮干净的墨发,淡淡道。
飞兮慌张地摸摸自己的头,确认没摸到什么后,她看看白洛轩,只见后者的目光定格在她涨红的唇上,桃花眼微眯。她这才知道他的用意究竟何在,心上一颤,她赶忙想去掩住唇畔,却被他修长的双手轻松地制住,缓缓地拉了下来。
白洛轩一只手足以握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拇指的指腹便在她的唇边轻轻地细致地拂过,恍若剑客在为自己的宝剑擦拭污浊与血渍一般认真。
虽然他的动作很轻,却还是触碰到飞兮被重锦咬伤的部位,登时她“咝”地倒抽一口气,头向后一缩却又被他一把揽过背,牢牢地锁在怀中。
白洛轩抿着唇不说话,可神色却冷峻至极,温柔的棱角刚毅起来,眉心皱成一道川。他望向她来时的方向,目光又回到她一副被戳穿的窘态,晶莹的眼泪挂在脸上,与星辉交映。
他开了口,却又凝滞在那里。他深吸一口气,却依然没有下文。他稍微歪过头俯下身来,鼻尖几乎快要贴到她的鼻翼上。
这一刻,万籁俱寂。
他灼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她哆哆嗦嗦地颤抖着,瞪大了眼望着他俊逸如谪仙的脸在她视线里重叠。
搂住飞兮的手轻轻抬起放在她的肩上拍了拍,白洛轩直起身体理了理她那被她抓乱的发丝,声音清冷道:“女孩子自己深夜出来随意走动,被野猫抓伤也不足为惜。”他看到飞兮抽抽鼻子,又道:“早些回去休息,不过是小伤,犯不着哭鼻子。”
飞兮点点头,以为他并未猜到事情的原委,离开了。
夜幕下,白衣胜雪的白洛轩,脸上浮现出疼惜与愁肠百结的隐忍。
次日,飞兮拖着沉甸甸的脚步从房间里走出,一抬眼便望见重锦笑眯眯地打量着她。她呼吸一滞,脚步顿在那里。
重锦上前便是像哥们一般揽住她的肩,道:“昨晚睡得不好?怎的这么没精打采的。”又伸手刮刮她的鼻子,道:“哎,莫不是昨天我玩笑开大了,你当真了?”
飞兮张张眼睛,问道:“你是说,你昨晚,是跟我开玩笑?”
“不然你以为呢?”重锦笑得枝叶乱颤,“如何?表情帝不是吹的罢?还是说,你为我的表演心动了?就咱俩这关系,心动不如行动,那么多人排队,我给你个优待,而且是保过,如何?”
飞兮一听,一提气推了他一把,气得狠狠道:“去你的!死重锦,你居然玩弄我!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好苦啊!”一边说她一边粉拳就上去了。
重锦求饶道:“好好好,这页就翻过去了好不好?你也没吃亏啊,还让我直接就去见周公了,拜你所赐,我的脖子到现在还疼呢!”
“你还说!我也很疼好不好!”飞兮摸摸自己嘴上的伤口,想起那晚的画面脸上一红,假嗔道:“你真是讨厌!”
重锦笑得肩膀乱颤,忽然很认真很严肃地扳过她的肩膀,道:“所以飞兮,我们还会一直好下去,对么?永远不会有隔阂,永远不会在对方面前有难言之隐,永远这样彼此一起开心下去,对么?”
飞兮把手也搭到他的肩膀上,道:“那是当然!只要你以后不要再跟我开那种莫名其妙的玩笑就好,我的小心脏真的是承受不了!”
重锦嘿嘿一笑,不经意间目光瞄到前方,白洛轩正立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把九骨六花扇,视线一直盯着他,看不出情绪。
飞兮早晚会跟她回到天上,到时候他再与她慢慢培养感情也不迟。如今他只要让飞兮与白洛轩保持好距离就好,他才是他最大的障碍与隐患。想到这里,重锦嘲讽道:“哎,二人世界到此结束,咱们动身罢,我看这个相当负责任的‘镖师’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飞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搥了搥他,起身欢欢喜喜地向白洛轩走去。重锦的笑容僵了一秒,下一秒又恢复懒散的状态,倚在门廊上晒起太阳来。
三人整理好一切又告别了年千岁,便动身前往妖界的最边缘一带的玄眢窟。玄眢窟,便是东湾妖王的大女儿娑罂粟的住所,也就是现今年翊的栖身之地。
飞兮想,年翊混进娑罂粟的地盘无非也就是在她那里当差,可是事实却不如她所想,当然这些也是后话。飞兮给白洛轩服下了随身携带的晋仙草,可保他体质暂时呈仙人状态,不被妖界妖气所侵浊。
终于,三人辗转来到玄眢窟,可喜的是这东湾妖王的大公主居然没有设一兵一卒在外把手,按道理她身份高高在上又地处人妖两界的交界处,如此设置是解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