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管青呵斥了一句,王柳紧紧的抿了抿嘴唇,过了片刻才望着刘辩,以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她终究是我的妹子……”
“啊?”王柳和王榛的对话,刘辩并没听到,他只是觉着王榛有些可疑,才命邓展等人严密监视王柳的住处,听得王柳如此一说,他愣了一下,低头凝视着躺在铺盖上的王柳,向她问道:“姑娘与她若是姐妹,为何……?”
问到这里,看见王柳的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凄凉,刘辩止住了话头,没再追问下去,可脸上的疑惑,却是丝毫未有消退。
“不瞒殿下!”沉默了许久,王柳才轻叹了一声,对刘辩说道:“当年十常侍把持朝政,父亲便晓得天下将会大乱,那时我们姐妹年岁尚幼,我的身子骨又弱,父亲便托人将我送回故居,妹子却被他托付给宫中相熟的宦官。为的只是我们姐妹在乱世中,至少有一人能够活下来!”
“本王记得,帝师离开洛阳,不过是两三年前的事情!”眉头微微蹙起,刘辩很是纳闷的向王柳问道:“为何十多年前便将女儿托付出去?”
“此事我也不甚了然!”刘辩问起王越当年为何要将女儿提前托付他人,躺在铺盖上的王柳缓缓的摇了摇头,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疑惑,轻声应了刘辩一句。
跪坐于铺盖旁,刘辩的眉头紧紧的拧着。他隐隐的感到,王越当年将女儿提前托付出去,而且他本人就在洛阳,却不与亲生女儿相见,一定有着甚么缘故。
可一时之间,刘辩也想不明白端倪,盯着王柳看了好一会,才缓缓的点了点头,对王柳说道:“既然姑娘求情,本王便饶她不死!”
说着话,不等王柳道谢,刘辩已是站起身,扭头朝门口走去。
站在刘辩身后的管青,在离去之前,回过头瞪了王柳一眼,甚么话也没说,跟着刘辩离开了王柳的住处。
完全没想到刘辩会如此轻易答应她的王柳,看着刘辩离去的背影,眸子中闪烁着难以名状的复杂。
虽说深夜要求面见刘辩,可她却并没有对刘辩会答应她的请求抱着太大的期待。毕竟她曾经刺杀过刘辩,王榛更是蛰伏于刘辩身旁,意图对刘辩不利。
出乎王柳意料的是,刘辩不仅答应了她的请求,还答应的很是爽快,如此轻易,反倒让王柳心内感到一阵阵的不安。
离开王柳的房间,刘辩站在回廊上,拧起眉头沉吟了片刻,扭头对身后的管青说道:“让邓展将秦臻领来!”
“殿下!”刘辩深夜要邓展将王榛送来,管青晓得他是想要兑现给王柳的承诺,有些迟疑的对他说道:“王柳意图刺杀殿下,殿下仁德,已是不予追究,那秦臻……”
“只管要邓展将她押来便是!”不等管青把话说完,刘辩就抬起手臂,阻止了她的话头,对她说道:“本王自有计较!”
看着刘辩,管青紧紧的拧着眉头,满脸不情愿的应了一声,跨步走到不远处一名龙骑卫的身旁,向那龙骑卫吩咐了一句什么。
得了管青吩咐,龙骑卫应了一声,飞快的向前院跑去。
目送着龙骑卫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刘辩转过身,快步朝着他和管青的住处走去。
刘辩已经走出了四五步,管青还站在原处,望着那龙骑卫离开的方向,直到刘辩停下脚步招呼了她一声,她才怔了一下,赶忙应了,跟着刘辩走向住处。
还没回到住处,刘辩就看到在他们的房间门口,一个婢女见他们折回,推开房门进了屋内。
眼见着那婢女进了房间,片刻之后,刘辩和管青看到屋内亮起了烛光。
烛火刚刚点燃,刘辩和管青已经到了门口。站在门口的另一名婢女赶忙向二人福了一福,行了一礼。
跨步进了房间,刚点燃火烛还在屋内的婢女刚向刘辩和管青行过礼,刘辩就朝她摆了摆手,对她说道:“你等且退下吧,这里有卫士伺候便可!”
那婢女应了一声,双手交叠在身前,低着头出了房间,与门外的那个婢女一道,踩着小碎步,消失在浓重的夜幕之中。
待到婢女离去,管青刚刚返身将房门关上,站在烛台边,用一只小剑挑着灯芯的刘辩就向她问了一句:“青儿,你可是不晓得本王为何对她们如此宽容?”
这个疑惑一直在管青心头萦绕,听得刘辩发问,她轻轻应了一声,却并没有多问什么。
“本王为刺客包围之时,王柳拼死同刺客厮杀。”一边用小剑挑拨着灯芯,刘辩一边看着跳蹿的火苗,对管青说道:“若非是她,恐怕本王也是难以杀出重围。对她,本王着实难下杀手!”
“可那秦臻……”刘辩的解释,并没有得到管青的理解,他的话音才落,管青就望着他,向他问道:“她接近殿下,险些置殿下于死地,不知殿下为何还要放过她?”
被管青如此一问,刘辩低垂下眼睑,沉默了好半晌也没言语。
就在二人陷入一片沉默,不知该接着说什么的时候,屋外传来了邓展的声音:“启禀殿下,王榛押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