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一声令下,所有象兵全都从怀中掏出了麻布,打开水囊,用饮水将麻布浸透,然后系在了脸上,把嘴和鼻子遮挡的严严实实。
象兵有了这样的举动,侧旁和后面的汉军将士,也都纷纷效仿,没用多会,整支大军就都用麻布遮掩住了口鼻。
将士们各自在脸上系了蘸水的麻布,骑兵和象兵又都帮着战马和战象,把鼻子和嘴用麻布系住。
战马还好,平日里戴上嚼头也多是习惯了,至于战象,由于鼻子和嘴不在一处,倒是让象兵们费了不少周折。
做好这一切,后面的汉军缓缓撤了出去,在前面开路的象兵虽说并没有得到直接的命令,却晓得是诸葛均下达了指令,也都纷纷跟着往后撤走。
林子里弥漫起的瘴气越来越近,汉军将士们后撤的速度却是并不太快。
好在他们进入林子没有多远,不过半柱香的光景,最后面的汉军已经退出了林子,跑到空地上,纷纷回过头担忧的望着正从林子里出来的同泽。
越来越多的汉军撤出了林子,当第一头战象走出林子时,跑到空地上的汉军已是能看见浓重的瘴气快要到了林子边缘。
被瘴气包裹其中,还在林子里的象兵与战象都是多少有点慌乱。
他们眼前的景象是越来越模糊,到了最后,只能循着前面人的声音找寻道路,根本连前面的人影都看不真切。
后进入林子的象兵一个个走了出去,而典韦和更多的象兵,却还是被瘴气包裹着。
瘴气不仅有毒,而且温度要比清新的空气高上一些,人的毛孔在这种情况下会收缩,汗液难以排出。
一些象兵忍受不了燥热,便将身上的铠甲脱下,想要让自己稍稍的凉爽一些。
他们却不知道,脱下铠甲,皮肤与瘴气直接接触,即便不会立刻死去,也必定会多少受些瘴毒侵袭。
越来越多的象兵从林子里走出,起先出了林子的象兵,一个个还都是衣甲齐整,到了后来,将衣甲脱去的象兵是越来越多。
脱掉衣甲的象兵,先走出林子的那些只是大汗淋漓,并没有什么大碍,可到了后来,汉军将士们看见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象兵,却是有许多人的身上都生起了水痘。
那些身上生了水痘的象兵,伏在象背上,一个个难受的呻吟着,情状是极其的痛苦。
“伤医!”看到许多象兵身上生了水痘,引领大军最先离开林子的诸葛均连忙高声喊道:“速为中毒将士医治!”
随军伤医得了命令,纷纷朝着从林子里钻出的战象跑了过去。
一个个身上生了水痘的象兵被汉军兵士们扶了下来,他们躺在汉军铺起的草席上,发出一声声难过的呻吟。
跟随大军出征的伤医纷纷蹲在中毒的象兵身旁,其中一个伤医正打算为他面前的象兵挤破水痘,林子边缘突然传出了一声大喊:“切莫将水痘挤破!”
听到喊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林子的边缘。
为大军领路的向导和典韦狼狈不堪的带着最后一批象兵冲出了林子,发出喊声的,正是那向导。
与两名象兵同乘一头战象,到了躺在地上的一片象兵近前,向导翻身下了象背,对伤医们说道:“林子里有药草,可医治瘴毒,若是将水泡挤破,毒素蔓延全身,不过两三个时辰,必死无疑!”
向导生活在就近,他自小便是与蛮人在打交道,汉军伤医自是不会不信他所说的话。
林子里蔓延开的瘴气已是到了丛林的边缘。
自丛林外掠过的风儿,鼓动着瘴气,浓厚的瘴气吹散,最终消失于广袤的旷野中。
听着中毒将士们呻吟声,望着林子里弥漫出的瘴气,诸葛均脸颊的肌肉剧烈的抽搐了几下。
汉军将士,都是曾在沙场上历经生死的猛士,即便象兵许多年没有征战过,他们血液中却流淌着汉军特有的刚毅。
如果不是十分痛苦,中毒的将士们断然不会发出半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