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群亲兵,策马冲向数十步开外的木桩,还没到木桩下,去卑的脸色便已是一片铁青。
距离已是很近,去卑能清楚的看到,被钉在木桩上的,正是先前洛阳军俘虏去的匈奴将军。
那匈奴将军双臂高高举起,两只手掌交叠于一处,手掌中间贯穿着一根粗长的木钉。
除了手掌被楔进木桩的木钉死死钉着,那匈奴将军的整个身子都是悬空吊挂,胯间还不住的滴淌着鲜血。
被吊挂着的匈奴将军两腿之间,贴着一片薄薄的布帛,他腿裆处还流淌着鲜血,布帛上也被沾染上了一片片的血渍。
去卑等人到达木桩跟前时,那匈奴将军脑袋偏向一旁,早没了气息。
见匈奴将军断了气息,去卑也不急着令人将他的尸身放下,而是策马走到木桩旁,一把扯下了那块贴在匈奴将军两腿间的布帛。
虽说血渍在布帛上洇出了好几处红斑,布帛上那用乌墨写成的一行大字,却是清晰可见。
将布帛展开,瞥了一眼布帛上那歪歪扭扭如同蚯蚓找娘般难看的字迹,去卑愤怒的两手扯着布帛的边角,猛然将它撕碎。
抬头看着被钉在木桩上的尸体,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尸体胯下少了一坨肉还洇着鲜血的部位,去卑冷声对身后的亲兵说道:“传令下去,离开此处之前,任何人不得对俘获的汉人女子做出出格的事来!”
听了去卑这句话,一群匈奴亲兵先是纷纷愕然的相互顾盼,随后才齐声应了。
此时洛阳军的军营中,同样是黄巾出身的裴元绍和杨凤,正坐于军营空地内,一人手中提着一只并不算很大的酒坛,彼此对饮着。
“裴将军!”提着酒坛,仰头狠狠灌下一口,杨凤扭脸看着坐在一旁的裴元绍,对他说道:“你割了那匈奴人的卵蛋,还把他钉在木桩上,赵将军好似有些看不过眼!”
“杨将军过虑了!”刚回到军营没多会的裴元绍,此时是满面的春风,就好似刚做了一件极能让他开心的事情,狠狠的灌了口酒之后,才对杨凤说道:“赵将军之所以将他交给末将处置,便是因为晓得末将会虐杀那匈奴人。割了那匈奴的卵蛋,是要他来生也托生了个女人,晓得被人欺凌是个怎样的滋味!只是捉笔写字,着实难煞了本将军!”
“将军过去可是也没少欺凌女子!”裴元绍的话音刚落,杨凤就笑着甩了甩头,对他说道:“将军可是得当心,自家的卵蛋也被人给割了去!”
“扯!”狠狠的瞪了杨凤一眼,裴元绍颇是有些郁闷的说道:“你我以往身为黄巾,谁还没做过些恶事?如今跟了殿下,谁敢再欺凌寻常女子?若是你我敢如当年那般,恐怕殿下也不会饶了我等!”
说着话,裴元绍瞪着杨凤,抬起一只手,将拳头虚空攥紧,做了个捏爆鸡蛋的动作。
“将军说的是!”见裴元绍瞪眼,杨凤晓得话说的重了,连忙陪着笑,将酒坛朝裴元绍比划了一下,对他说道:“我敬将军!”
杨凤没有顶撞他,而是向他举起了酒坛,裴元绍心内的愤懑才稍稍褪去了一些,放下那只虚空捏了一下的手,也提起酒坛,与杨凤碰了一下,随后便仰起头,“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口。
二人在军营的空地上喝着酒,赵云与太史慈、张辽正坐于帅帐之中,商议着处决了那匈奴将军,匈奴人将会采取怎样的应对。
“将军!”张辽双手抱拳,站起身朝赵云拱了拱,眉头皱成了个“川”字,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安的说道:“末将窃以为,将军令裴将军处置那匈奴人,颇为不妥!”
坐于首座,赵云抬头看向站着的张辽,没有表示赞同张辽的话,更没有出言反驳,只是目光中流露出让张辽把话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见赵云只是望着他没有说话,张辽接着说道:“诛杀那匈奴人,无可厚非。可将人要害割去,并钉在木桩上,末将窃以为不妥!”
“无甚不妥!”张辽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太史慈就站了起来,抱拳对赵云说道:“匈奴残杀我中原百姓,可是从未生过半点怜悯,且那被杀匈奴,本就是意图凌虐被他们俘去的中原女子。末将倒是以为,裴将军此举颇为妥当!”
“文远担忧者,恐怕并非虐杀一事!”待到太史慈把话说完,赵云抬头看着他,朝他微微一笑,对他说道:“裴将军虐杀匈奴人,且将尸体送到匈奴人营外,定会惹得匈奴人暴怒,我军当早做打算,以备匈奴反扑!”
“末将正是有此顾虑!”当赵云说出这番话,张辽赶忙再次抱拳说道:“事已作出,末将此时提及,只是不愿匈奴扑来之时,我军尚沉浸于白水大捷以及子义突袭的胜利之中。大军当早做防范才是。”
“韩暹押送军粮,可有渡过白水?”赵云先是点了下头,却并没有接张辽的话,而是突然把话头转到一旁,提起了押送军粮的韩暹。
“尚未见韩将军!”突然提及韩暹,张辽和太史慈相互看了一眼,先是一脸迷茫的望着赵云,随后几乎是同时瞪圆了眼睛,异口同声的问道:“将军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