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北岸,无数匈奴战旗在风中猎猎翻飞。
河岸边,去卑一手提着缰绳,另一只手按在腰间的直刀刀柄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河岸对面的洛阳军。
洛阳军的大营始终没有半点动静,除了偶尔会有几百骑快马来回奔驰外,根本看不出大军有任何调动的迹象。
“右贤王!”一名匈奴将军驻马立于去卑侧后方,如去卑一般望着对岸的洛阳军大营,小声向去卑说道:“洛阳军好似根本没有过河迹象,此处并非洛阳王治所,我军屠戮中原人,恐怕并不会使得洛阳军暴怒,先向我军进攻!”
“再杀!”紧紧的拧着眉头,去卑沉默了片刻,才对身后的匈奴将领说道:“洛阳王向来珍惜平民,将附近的城寨,男人杀光,女人悉数抢到军营里,供将士们取乐!”
“好嘞!”得了去卑这句吩咐,那匈奴将军脸上漾起邪恶的笑容,朝身后一招手,冲身后不远处的一名匈奴兵喊道:“点齐三万兵马,随本将军去找中原人!”
听说又要去找中原人,附近的匈奴人爆发出了一阵粗犷的坏笑。
参与过上次的屠杀,他们晓得,在他们手中战刀沾满中原人鲜血的同时,还能从被他们屠杀的中原人那里得到多少好处。
女人、财帛,在一场屠杀中原人的暴行中,都能给予匈奴人最大的满足。屠杀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乐趣,是发笔横财的手段。至于那些被他们杀死的中原人如何,他们根本无须考虑。
没过多久,得了去卑命令,即将前去屠杀中原人的三千匈奴兵,便在那匈奴将军的率领下,出了大营,寻找就近的城寨去了。
匈奴人并不知道,他们的三千人动身去找中原人城寨之前,赵云已经领着五百洛阳军精骑,绕道白水下游,悄悄的渡过了白水。
虽说已是临近夏天,可刚刚渡过白水的赵云和五百精骑,还是觉着风吹到身上,有些凉飕飕的。
所有人全都过了河,赵云扭头向跟在身后的一名骑兵问道:“就近的村寨在哪?”
来到此处之前,洛阳军斥候便将附近地形打探清楚,并且画出了地图。
听得赵云询问,那兵士从怀里掏出一卷用羊皮画成的地图,找寻了一下,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对赵云说道:“白水寨,共计男女老幼七百余名!”
自从蔡伦发明纸张,纸张已是在一定范围内广泛使用。可由于纸张不适宜在水中浸泡,行军打仗的地图,还是多使用动物皮革绘制。
兵士拿出的地图,便是这样一张由羊皮绘制而成的行军地图。
“倒是个大寨子!”得知附近有个男女老幼共计七百余人的寨子,赵云点了下头,对拿出羊皮地图的兵士说道:“前面引路,直奔白水寨!”
“诺!”得了吩咐,那兵士将羊皮往怀中一揣,应了一声,双腿朝马腹上一夹,率先向前冲了出去。
待到那兵士冲出,赵云与五百名精甲骑兵紧随其后,数百洛阳军骑兵如同一卷红色的浪涛,卷向地图上标注的白水寨。
白水寨,坐落于白水河畔,因此得名。
这座寨子并非像许多村子那样是由同姓的宗族组成,而是由许多从各地逃难来的难民组成。
难民们三五成群来到白水岸边,发现此处水草丰茂、鱼米富足,很是适宜长久居住,于是便留了下来。长此以往,在白水岸边,竟形成了这么一个人口远远多于寻常村寨的寨子。
十多个村妇一大早,便用木盆端着自家男人、孩子的脏衣服,说笑着来到了白水岸边,在岸边一边唠着嗑儿,一边浆洗着衣服。
她们并不知道,就在她们洗衣的时候,厄运正在悄悄向他们靠近。
正清洗着衣服,一名村妇感觉到大地好像微微的有些颤抖,耳边传来了一阵隐隐如同奔雷般的轰鸣。
她扭过脸,向这种感觉异常强烈的方向望了过去。
“顺儿娘,怎了?”那村妇正望着远处,另一个蹲在她身旁的村妇向她凑近了一些,促狭着挤了挤眼睛,语气怪怪的问道:“可是又想你那相好的了?”
“去去!”正扭头望着远处,被一旁的村妇促狭了一句,晓得是被打趣了,顺儿娘脸面一红,歪了歪身子,用肩头抵了下她身旁的那村妇,没好气的说道:“就你没相好的,上次在麦场上,我还见你跟寨子里的后生拱到草堆里。”
“这可不敢乱说,我家那口子脾性不好!”被顺儿娘反过来打趣,那村妇也是脸一红,白了顺儿娘一眼说道:“若是被他听了,不晓得会不会当真!”
“不过顺儿娘,你在看什么?”先是回了顺儿娘一声,随后那村妇便有些好奇的朝远处望了一眼,向顺儿娘问了一句。
“好似有很多马过来了!”那村妇问起在看什么,顺儿娘又扭过头,望着远处,说话的时候眉头也渐渐的拧了起来。
大地颤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很快河岸边的所有村妇都听到了如同雷鸣般的轰响。
几乎所有村妇都陆续站了起来,她们每个人都是面色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