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曹操身后,望着远处的长安城墙,程昱沉默了好一会,才抱拳躬身对曹操说道:“明公眼下正是用人之时,志才又不幸崩殂,下僚愿为明公分忧,入长安说服郭汜!”
“仲德!”程昱说出他愿前往长安,曹操连忙转过身,握住他的双手,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仲德乃是某之臂膀,此去多有凶险,某如何……”
“明公只管宽心!”曹操的话说了一半,程昱就接过了他的话头,对他说道:“下僚此去,定当说服郭汜大开城门,迎明公入城!”
“有劳仲德!”松开程昱的双手,曹操朝他抱起双拳说道:“某在此处,等候仲德,待到长安城破,某当为仲德庆功!还望仲德,此行万万小心!”
“明公告辞!”抱拳给曹操回了一礼,程昱转过身,迈开步子,大步流星的朝军营外走去。
到了辕门处,他翻身跳上一匹兵士牵来的骏马,双腿朝着马腹上一夹,也不等护送的兵士,径直朝着城门奔去。
“将军,快看!有人过来!”程昱策马奔向城门,城墙上的一个守城兵士抬手朝他指着,向不远处的一员武将高喊了一声。
听到那兵士的喊声,武将赶忙跑到城垛边,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朝城下望了过去。
当他看到程昱单独一人,骑马来到城下的时候,他眉头紧紧的拧着,嘴里下意识的咕哝了一句:“此人好大胆,竟敢孤身来到城下,不晓得他来此作甚!”
“某乃曹公幕僚,奉曹公之命前来拜会车骑将军与后将军!”到了城下,程昱抬头望着城墙上探出脑袋的武将,向那武将喊道:“还望将军快开城门,容某入城!”
“陛下曾有旨意!”双手按着城垛,城头上的武将朝程昱喊道:“曹公兴无妄大军围城,实乃悖逆之举,念曹公世代忠良,陛下不欲追责。还望先生转告曹公,立即撤兵,方可议和!”
“哈哈!”武将的话音刚落,城墙下的程昱就仰脸望着他大笑了两声,对他说道:“将军所言谬矣!眼下长安城内混乱不堪,若曹公当真意欲攻城,以城内之军力,可能抗拒?如此,又怎可说曹公兴悖逆之师?曹公此来,为的乃是平息干戈,并不欲强行攻城,占据长安!”
站在城墙上的武将听到程昱如此一说,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程昱所言,若是长安城外的人听了,或许会觉着他不免有些危险耸听、太过自大。
可长安城内的守军,却是人人晓得。自打李傕诛杀了樊稠,与郭汜互相攻伐,长安城内兵马耗损颇多,而且军心涣散,根本没有多少战力。
若曹操真的下令攻城,凭着城墙上的这点守军,恐怕也是撑不了多久,长安就会被曹操攻破。
站在城墙上,那武将沉吟了片刻,接着向驻马于城下的程昱问道:“敢问先生,此来究竟意欲何为?”
“听闻车骑将军同后将军于城内相互攻伐!”程昱抬起头,望着那探出脑袋的武将,向他喊道:“某已有言,曹公并无进驻长安之意,只是担忧二位将军争斗,最终两虎皆伤,会牵连陛下。曹公为此寝食难安,特意不远千里前来调停,不想却遭二位将军猜疑!这位将军,请放某入城,某前去面见二位将军,一切定有分晓!”
守城的将军职务卑微,自是不敢轻易放程昱入城。听得程昱如此一说,他迟疑了一下,心知以他的官职难做决断,才对程昱说道:“先生少待,末将前去知会后将军!”
听得守城将军如此一说,程昱顿时明白过来,他这次是来对了。城上的守将,恰好是郭汜的麾下。
“有劳将军!”抱拳朝城上的守将拱了拱,程昱向他道了声谢,便再没言语,只是骑着马,静静等候。
兖州军军营内,曹操站在中军帅旗下,望着城墙下驻马而立的程昱,额头上已是涔涔的冒出冷汗。
戏志才病故,眼下他身边只有程昱一人可用。曹操爱才,并非虚名,看着程昱暴露于城上守军的弓矢射程之下,曹操心内不免多了许多担忧。
驻马立于城墙之下,程昱大约等了一炷香的光景,城墙上探出一个人的脑袋。
“某乃后将军郭汜!来者有话,只管道来!”那脑袋谈出城垛,向等在城下的程昱喊道:“若是说的不合情理,某即刻便下令将汝乱箭射杀!”
“后将军!”望着城墙上探出的脑袋,程昱仰面抱拳朝郭汜拱了拱,对郭汜喊道:“将军立于城上,某立于城下,如此怎可议事?莫非将军还怕某一人入城,便会拿下这长安不成?”
“放肆!”程昱的话音刚落,郭汜就拧着眉头,朝他恶狠狠的喝道:“汝一人乃是区区蝼蚁,本将军又怎会放在眼里?”
“既是如此,将军因何不开城让某入内?”放下抱拳的双手,程昱嘴角牵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对郭汜说道:“曹公大军距此甚远,即便某将城门诓开,大军趁势掩杀,将军也可在大军赶到之前将城门紧闭。莫非将军以为,曹公麾下将士,皆为飞天遁地之神人?”
“哈哈!”被程昱出言相讥,郭汜顿感脸面有些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