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有个重要的采访,打扮得漂亮些……”带教老师尹春滟这样嘱咐苏悯,却神神秘秘地不肯透露是什么选题,令苏悯更加好奇。
第二天晚上,苏悯穿上无袖黑白波点连衣裙,踩上5厘米高跟鞋,还化了点淡妆,出门的时候,武心婷端详了她好久:“约会去?”
苏悯似笑非笑回了句:“采访去!”
“去采访游艇老板,还是豪门婚礼啊?”心婷禁不住发出哀叹,“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啊,!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原来,心婷跑突发新闻,别说穿高跟鞋了,穿球鞋都能跑得脚底起泡、腰酸背疼腿抽筋,偶尔碰上个火灾、爆炸、毒气泄漏,还得冒着生命危险亲临现场,弄个灰头土脸、形象全无是家常便饭。看到苏悯这样光鲜亮丽地出门,心婷好生难过,以为她要去做什么高端大气的总裁访谈,但苏悯居然也说不出自己要去采点什么。
循着地址,苏悯摸到了一所社区活动中心,沿着楼梯上到三楼,立刻有了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春滟和她卖了那么大关子,令她生出许多幻想,原来不过是《南方晚报》联合社区举办的一场“白领灵性舞蹈沙龙”罢了。
苏悯老早就在报社的公告栏里看到过活动通知,当时各个部门硬性摊派了人数指标,人来不齐,就扣部门经费,这招够狠,于是,基本上报社里青年、中年的单身男女都到场了。春滟和苏悯是带着任务来的,她们要把这一晚的经历写成体验式报道,宣传自己报社的活动。
沙龙还有5分钟开始,50多名男女聚在这间约有两百平米的练功房里,苏悯环视一周,目测男女基本各半,都会部单身的姐姐们都来了,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连离婚后带着女儿度日的李姐都果断抛出了事业线,“胸器”颇为可观。苏悯一眼就看到了“大衰哥”吴辛,他依然穿着那件熟悉的蓝格子衬衣,苏悯禁不住琢磨:他是不是同一个样式的衬衣买了七件,每天换一件呢?
练功房的角落里,何威正在无所事事地摆弄手机,即使有漂亮女同事上前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抬抬眼、点个头,然后继续和贪食蛇较劲。
“你来啦!”春滟把苏悯拉到一边,“你今天的任务呀,就是多观察一些沙龙的细节,记在脑子里,明天上午9点前写个1000字交给我,我来改一改,然后见报。我先不说什么要求,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采、去写,回头写出来了,我们再碰。”
苏悯点了点头,这任务当然没有采访杀人、放火过瘾,但对于她这只菜鸟倒也是个挑战。之前的几次采访,她主要是在旁边观察春滟是怎么做的,多听、多问,没有动笔。这一次,春滟放手让她来操作稿子,摆明了是想锻炼锻炼她,苏悯暗下决心,一定不能弄砸了!
7点钟到了,舞蹈老师许漪站在练功房的正中间,招呼学员们在地板上围坐成一个大圆。也不多说什么,音乐响起,她在圆心开始随着舒缓的音乐翩翩起舞。
许漪的个子其实不高,也就1米6左右,但学员们仰视着她,她舒展而随性地跳着,像一棵自由延伸的树,一朵恣情开放的花,一只振翅欲飞的鸟,令人不禁感叹她的身姿挺拔、比例极佳。看着许漪挥洒自如地舞蹈,苏悯的心里也痒了起来,也想闭上眼睛,忘却一切,舞上一曲。
一曲舞毕,许漪的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这真是一个美人,虽然韶华已逝,但仍风韵迷人,连苏悯这样的女子也不由得为之心动。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半明半昧中,许漪指导学员们站起身来,和着音乐声,看着自己的脚尖,顺时针走动冥想。
许漪充满磁性的声音在练功房里回响——
“有多久没有休息?有多久没有倾听内心?有多久没有回顾过往的生命?遇到了一件什么事让你念念不忘?遇见了一个什么人让你思念至今?他/她是谁?”
50多个学员瞬间都陷入了沉思,有的黯然神伤,有的紧锁眉心。苏悯的脑海里,开始像幻灯片一样闪回着那些令她念念不忘的人、令她追悔莫及的事,回顾生命是一件太过沉重的事情,但一群人一起来做这件事,似乎减轻了它的重量。
“在指责别人的时候,多看看自己的生命”,回望过去的错失和不甘,每个人都禁不住神色凝重,苏悯的心中浸满了悔意,如果能够重新回到那些生命中重要的时刻,她能不能做出完全不同的选择?还是无论怎么选择,命运的轨迹都无从改变,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有的时候,我们需要扩展自己的内心和勇气,向世界伸手去要;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渺小,需要妥协,需要保护,需要帮助”,苏悯露出了无奈的笑,为什么在她最虚弱的时候,总是昏招迭出?为什么当她有勇气去追寻、去要的时候,却发现于事无补?有谁能真正做到收放自如?这种收与放的尺度,又是多么难以把握?
冥想过后,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落寞,即使在幽暗的灯光下,也看得清清楚楚,好看的小说:。
接下来,许漪鼓励大家开始随着音乐自由起舞,“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就当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