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江琬脑中那少妇的画面是如此的真切,她的哭、她的诉,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江琬的心,仿佛她们二人血脉相连、心灵相通。
看见她哭,江琬就随着心疼,听着她诉,江琬的心也碎了。更加奇怪的是,就在她看见这些画面的时候,那曲《妆台秋思》并没有停止演奏。
石台上,江琬白皙的双手在白狐古筝上宛若精灵般飞快的跳跃着,灵动无限。瘦西湖上的凉风吹来,江琬披散于肩头的墨发也随之扬舞。堤岸两旁的垂柳一路随之轻摆,犹如穿着碧色罗裙的舞姬,在随着江琬的筝曲轻摆水袖。
当筝曲渐渐到达**,江琬彻底忘记了身处何方,忘记了自己正在和秋痕比试,忘记了石台下众男子痴迷和倾慕的炽热目光,。
她的心里只有那位少妇,她哭泣的脸,断肠的诉,无一不牵动着她的心,仿佛自己已经找了她好久,仿佛她就是自己最亲的人!
此时那曲《妆台秋思》在江琬的演奏下越发的动人心魄,众人都感受到了那筝曲中无尽的悲意,他们随着那少妇流泪而流泪,随着她的哭诉而肝肠寸断。
终于,随着最后一个音符颤抖而出,这筝曲噶然而止,江琬深吸一口气,平复胸中的激动,缓缓睁开双眼。她看见了,看见自己的石台下秘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并且每个听曲之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泪花,凉风吹来,自己的脸上也是冰凉一片。
秋痕静静的站在云端之下,早已停止了舞蹈,美眸中是闪闪的光华,不知何时,她的脸上也已挂满了泪花。
没有胜利的喜悦,江琬低下螓首看着自己膝上的那架古筝,心头默默的想道:难道,当时自己的母亲也和她一样苦不堪言吗?娘,我曾经听到过你的声音,你的声音是那样的亲切好听,我想你一定和这位前辈一样美,你在哪儿,我好想见见你啊……
手突然间被一个跃上石台的人大手握住,江琬抬起头,看见的是左熙淮怜惜的目光。她仿佛从他眼中看出了他知道些什么。
这时,秋痕淡淡的声音传来:“素琴,你赢了。”
江琬转头看向她,脸上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不叫素琴,我的真名叫江琬。”
“我的名字也不叫秋痕,真名是施然。”秋痕依旧淡淡的道。
施然?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江琬皱起眉头,猛地,她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画面:那个身体单薄瘦小的十三岁小女孩将手中装满猪草的竹篮递到自己手上,声音哽咽着:“草儿……再见了,你要……你要好好活着……”江琬傻傻的站当地,眼看着施然转身离去,一个声音在她胸中轰然响起:我找到她了!我终于找到她了!接着她猛地大喊一声:“然姐姐!别走!”声音越过了无数人的头顶,清晰的传入了施然耳中,她听见这声熟悉的称呼,陡然间浑身一震,缓缓回过身看着江琬,满眼的震惊。她,仿佛也想起了什么。
江琬的脸上再度挂满了泪水:“你还记得那个穿着绿色布衣的草儿吗?”
“你、你是草儿?”施然满眼的不可置信。时隔五年,她们居然在这里相见了……
“是呀。就是我……”江琬泪水汹涌,挂满双颊。
接着她们二人突然向对方奔去,紧紧相拥在一起。瘦西湖畔,众目睽睽之下,她们拥在一起久久不曾分开。欢喜的泪水在她们绝色倾城的脸庞上流淌,方才二人之间的负气相斗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儿时美好的回忆和那时隔五年的思念在心间萦绕不绝。
过了许久,两人分开,施然疼爱的替江琬抹去脸上的泪,道:“好了,草儿不哭。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叙叙旧。”说着不顾众人痴迷的目光,和江琬手拉手往前走去。江琬回身向左熙淮二人招呼道:“你们也来啊。咱们一起去游瘦西湖!”
……………………
风光秀美的瘦西湖上,江琬和施然同乘一舟,亲切的交谈着。
“然姐姐,你这些年还好吗?”江琬问道。
施然美眸看向远方:“入了魔教,还会好吗?”
“你怎么会加入魔教的?”江琬关切的问道。
施然眼眸依旧遥遥的望着那两岸的如锦碧荫,话语淡淡的,仿佛在述说别人的事:“我在十三岁被我爹卖给了人牙子,他将我和几名女孩关入了一个小黑屋,我们在里面又饿又渴,其他的女孩都在哭闹不休,好看的小说:。而我,哼哼,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我爹从小就喜欢喝酒赌钱,每次喝醉了就打我,反正在他身边我也是个行尸走肉,你说,到了青楼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没有害怕,没有觉得不幸,反而,我觉得我会过得更好。可是?我遇到柔蛇。她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这个蛇蝎般的女人……”施然说到这,双眸中猛然间燃起了浓艳的仇恨之火!
“在她身边呆着,还不如被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施然咬着一口银牙,泪水在眼眸中打转,恨意无比浓烈!
“草儿,那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你无法想象的。”任由眼泪终于汹涌而下,施然没有用手去擦。
“我到那里的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