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绕…”云碧瑶梦呓般朝那个蜷缩着的身子走去,一面柔着嗓音,眼神却说不出是打量还是质疑。
惜绕看着那张倾世的容颜离自己越來越近,竟然心生害怕,用手掌撑着自己的身子往旁边拖了两步,条件反射的想要去向叶澜寻求帮助。
然而她刚想叫“大伯”,却忽然意识到这个男子似乎方才还放出狠话说要杀了他们的孩子,那孩子,不正是自己吗?
听错了,听错了吧…她无助的垂下双眼,看着冰冷的地面,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可以躲避的地方,只得咬着嘴唇,倔强的不愿意再去看那双邪魅的丹凤眼。
然而云碧瑶却沒有意识到这姑娘此刻的不安,只是以为还是刚才自己那句话说的太过分,而让她到现在还对自己有些忌惮,由于之前惜绕表现出來的衷心,让这个女人想当然的相信,只要她真的是自己的女儿,而自己愿意将她认回,那么一切都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她慢慢蹲下身子,伸出五指轻轻覆上那只颤抖的手:“惜绕,你真的是,我的女儿!”
听闻此言,惜绕倏地抽出自己的手,抬眼看了看站着的叶澜,却从他的眼底只看到默然,不知哪里來的勇气,她居然恶狠狠地瞪着云碧瑶,一句“我不是”便挣扎着站了起來,想要跑出冰室,奈何收了方才那一掌的缘故,原本就纤弱的身子更是沒有那么快就能恢复过來,身子一颤,软着腿差点又跌倒下來,好在叶澜伸手敏捷,一下子将她扶在怀里。
对上那双愧疚心疼却又无可奈何的双眸,惜绕原本以为自己会下意识的推开,沒想到竟只是呆呆地淌下两行清泪,声音小的近乎耳语:“大伯,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不是我大伯吗?你不是说我爹娘早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这一刻的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伤心什么?是对自己横生出來的这对父母感到不适应,还是对自己生生母亲竟然是这么一个女魔头而憎恶,又或者是叶澜刚才那句借用杀了自己的名义來救凌洛伧的这种让人感觉不到任何亲情存在的凄凉抑或究竟是什么呢?
叶澜抿着唇,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他似乎已经想不到任何可以用來弥补的话,说她本就是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孽种,还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早在十六年前就想过要将她杀害,。
突然,一阵焦急的脚步声过后,萧然意外的出现在冰室的入口,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切,半晌才在这群人中对上云碧瑶的双眼,一面警惕着周围人的举动,一面跑向她身边关切地询问:“师父,这里发生什么事,我刚才去看南宫词,被我看到冰窖的木门居然半开着,还好我进來看一下,这些人有沒有伤害到你啊!师父,需不需要我叫人过來!”
被她这一长串的交代和问題闹得头疼,云碧瑶越发有些焦躁起來,朝她摆摆手,眼下还是先处理惜绕的事情要紧,刚想打发她走,却忽然想到什么?她连忙挑了挑眉毛,一脸威严道:“正好,刚我把灯弦找來,我交代他的事情,该不该给我一个结果了呢?”
听着她语气中的微怒,萧然意识到情况似乎并比眼前看到的还要复杂,还想再问清楚确保沒有问題,却听云碧瑶重复一遍方才的话,再抬高嗓音命令着自己,她这才左右看着这群神情各异的人,慢慢退出了冰室。
看着萧然终于带着自己的口信跑了出去,云碧瑶这才暗松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一会儿就都会真相大白了,她瞥一眼叶澜怀里的惜绕,哼了哼,背手而立,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叶澜,如果你真的骗我什么?现在交代清楚,兴许我会考虑送你们全尸!”
“不用!”叶澜斩钉截铁的回答:“你既然连惜绕是不是你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感觉不到,真相于你而言又有何意义!”
云碧瑶听闻,犀利的回眸:“嘴还挺硬的,不过,你可能真的太过低估我了,如果惜绕真的是我的女儿,你觉得我会保护不了她吗?你之前所说的任何条件,你觉得,我还会去理会吗?”这么说着,她居然大笑了三声:“叶澜,你以为自己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吗?你错了,你就根本不应该冒那么大的险把我的女儿送到我身边來,你不知道,我们之前有多亲密吗?”
叶澜撇过头,不屑她的自我得意,死死闭住嘴,不发一言。
半柱香过去了,冰窖长廊终于再次传出脚步声,很快,萧然带着那个青衣弟子出现在冰室,这个名叫灯弦的男子一脸恐怖的走近云碧瑶,还沒待她发怒,便一下子跪了下來,磕着头谢罪:“主上饶命,弟子真的不知道您在冰窖,方才去大殿找您找不见,我以为,以为您并不这么急着要结果,所以我就,所以…”
“好了好了!”云碧瑶一脸不耐烦的甩甩深紫色的长袖:“别那么多废话,你只要告诉我,你有沒有查到我孩儿的下落!”
灯弦立刻一阵鸡啄米似地点头:“查到了查到了,而且,居然还是我们碧瑶山庄的人!”
云碧瑶一听,瞳孔倏地收缩,伸手指着惜绕:“是不是她!”
灯弦抬起头仔细端详了一番,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