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伧轻轻咳嗽了两声,抚着脖子被生生掐出的五指印,眼睛却死死盯着冰床上的男子,脚不由自主往前了半步。
萧然却在这个时候猛然回头,肆意着眼底的泪水,恶狠狠的盯着凌洛伧,倏地吼出一句话:“你给我滚!”
惜绕连忙过去推了推还有些木讷的凌洛伧,她自然明白萧然此刻为何会有突如其來的狂躁,眼看着南宫师兄就要醒來,怎么能让那个女子还留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于是自己自然也配合的催促着,希望她识趣的赶紧离开。
岂料凌洛伧非但沒有要走的意识,反而甩开惜绕的手,盯着萧然急红的眼,嘲讽的微笑了起來:“我为什么要走!”
不知道她是在故意挑衅还是真傻,萧然瞬间握紧拳头,刚想走上前,却被云碧瑶一把拉住,接着对凌洛伧微微点了点头:“你先回去!”
这个生性刚烈倔强的女子怎么可能答应这一刻的逃避,如若这个男子真的能够醒过來,那么正好把一切都问清楚,看这些人一个个那么紧张,这个人和自己的关系一定非同小可,可是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她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沉的,费力的抬眼看了看云碧瑶,竟发现她此时正迅速动着嘴唇,好似在念念有词些什么?
连她自己都沒有反应过來,脚就已经不听使唤地往通道口走去。
然而,冰床上的莫过,双手突然一阵猛烈的抽搐,紧接着居然毫无征兆得坐了起來,盯着凌洛伧的背影就是一句轻唤:“伧儿!”
身子一僵,听着那熟识的不能再熟识的磁性嗓音,凌洛伧本能的想要停下脚步,然而此刻的双腿却好像根本不能受自己控制一般,依旧向前迈着步子。
萧然见状,一下子扑了过去,紧紧拽着莫过竟有些枯槁的十指,声泪俱下,似乎企图用这种方式能够将这个男人的眼神留住,然而他却丝毫沒有被周围的动静影响,眼里只剩下那渐行渐远的清瘦背影。
他毫不犹豫的抽出握在萧然手中的手指,甩了甩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头,一下子跳下了冰床,并向凌洛伧奔了过去:“伧儿,伧儿!”
此时的凌洛伧,咬着嘴唇,多想就此停下脚步,听着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心底早就产生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景象,气宇恢宏的府邸,颠簸的马车,那座山,那个院,那块种着野菜的小田园…可是?联系不起來,这一切统统都联系不起來,而脚下的步子却越走越快,这就是云碧瑶的咒语吗?,其他书友正在看:。
好不容易走到了通道口,听着身后的呼唤越來越近,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嗓眼來一般,希望能快些被他拉住,然而却听得云碧瑶一声严厉的喝斥,那原本还焦躁的越发明显的喘气声瞬间柔缓下來。
她绝望得闭上了眼睛,只是机械的迈着步子,很快便出了冰窖,头也不回的往前山自己的房间走去。
莫过呆呆的站在通道中央,悲悯着眼神却依旧望着前方,似乎还在奢望着会看到那姑娘突然折返回來,良久,他才垂下头,走回云碧瑶身边,有气无力的做了个揖:“师父!”
云碧瑶这才缓和着方才突起的横眉怒目,轻轻拍了拍莫过的肩膀:“她已经不是你的伧儿了!”
看着他一脸诧异,魅惑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她现在是我的冷念,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你了!”
“师父,难道你…”莫过的眼底忽然掠过一丝惊恐,看着云碧瑶满眼的不屑,心里越來月发毛。
萧然竭力控制着还潄潄下落的泪珠,努力扯起一个微笑,走向莫过,犹豫片刻还是收了准备攀上他衣摆的五指,声音有些嘶哑:“你刚醒,得好好休息才是,或者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太冷了!”
然而莫过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依旧目光灼灼的盯着云碧瑶:“师父对她用蛊了,是不是!”
萧然失落的垂着手臂,慢慢退到一边,原本以为,一心想着这个男人能够醒过來,这样他就能明白究竟谁才是真正适合他的,可是当他真的醒來之后,她又希望他还是那样睡着比较好,起码,她还能假装,这个男人,是属于她自己的。
云碧瑶幽幽的看一眼落寞的萧然,眼里又蒙上一层怒意:“你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吗?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作为碧云山庄的叛徒,我把你带回來救活已经算对你仁至义尽,你别不知好歹,得寸进尺!”接着,她拉一把萧然:“我们走!”
眼神空洞的点了点头,萧然跟着云碧瑶走了出去,而惜绕在莫过身边站了一会儿,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见这男子对自己摆摆手:“什么都不用再说!”便也识趣的撇撇嘴,离开了。
偌大的空间,散发着骇人的寒意,也不知是之前的大劫改变了他的体质,还是内心备受煎熬,他根本沒有闲暇去顾及周身的冰冷,只是用手掌挤压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若不是云碧瑶用千年寒冰的阴力相救,那么自己是不是早就应该死了,可是?为什么伧儿到最后还是被她利用了去,现在的她真的还是一无所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