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渐渐进入正轨。虽然两个人还是一个里屋一个外屋的休息,可是自从那一日莫过将那句“做我的新娘”迸出口后,他们的感情也日趋明朗化,甚至会在简若言夫妇面前打情骂俏,偶尔还是会有些脸红,但一想到即将要成为夫妻,所有的恩爱都那么理所应当起来。
简若言看着两个人终将修成正果,自然也跟着喜上眉梢,帮他们选了良辰吉日,即是之前提过的三月初八之后,便开始为凌洛伧张罗起嫁妆来。
然而这段时间,凌洛伧却时常会陷入一阵恍惚,过往的经历,遇到的人都会有意无意在眼前浮现。细数下来。虽然那些回忆很多都不堪回首,可是每一次都似乎会有一个贵人相助。从最开始的萧然,在玲珑苑的时候确实对自己很是照顾,只是完全没有想到她的真实身份会是那么复杂,以至于现在都成了仇人一般叫人不敢想象。然后就是叶子杉,这个救了自己不止一次的男子,默默付出却终究得不到回报的人,这辈子,也只能负他了。还有兰心,寒印,殷南行,每一个人都在自己受难时给予支持和帮助,所以,这么说的话,上天还是眷顾着自己的。
好日子要来了吧。凌洛伧暗想,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回忆过去,是在暗示自己不要忘恩吗?还是在提醒自己,过去的终将化为句点。
现在的凌洛伧,每天都早起花一个时辰与莫过练剑。之前在叶子杉那里学到的玄女七式中的一些皮毛已经由于长期不练习渐渐生疏起来,不过好在现在这个师父比起之前的那个更加厉害一些,这到底与其曾归属于幽道教脱不开关系,不过既然答应了他不再计较过去,凌洛伧便也很自然的接受他的教导,加上她本身有习武的慧根,一点就通,剑法突飞猛进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很快就把玄女七式融会贯通。如果再回到当初被高于生囚禁的日子,她应该能够很轻松的逃脱。
练完剑,就是开铺的时间。自从学会蒸包子之后,凌洛伧在家反复练习了有四五天,无奈莫过只能顿顿替她消灭那些成品,直到包子好不容易可以见人了,他也几乎到了一闻到味道就躲避不及的地步。于是,茶铺开档后,变成简若言和凌洛伧在照看,而莫过则跟着赵钢去跑商,几次下来竟也乐在其中,不知不觉便把它当做自己的正业了。
铺子打烊一般就是申时左右,那时段虽然没等到太阳落山,不过也是接近傍晚时分,官道上的人往来甚少,也没必要浪费不必要的开支,早些回家准备晚膳,毕竟男人们忙活一天最期待的也就是这一刻。
不过这段日子,简若言除了平常的活以外还要替凌洛伧绣些新婚用的被褥枕套什么的。虽然这些凌洛伧都不想麻烦她,自己也会女红可以自己来,不过当简若言看过凌洛伧的手艺之后便说什么都不让她碰针线,还打趣说是怕糟蹋了那么好的丝线,惹得凌洛伧时常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不自觉又回想到当初替叶子杉绣丝帕的日子,竟从未在他嘴里听到任何不好的评价,可能真的是在一小方绸缎上刺绣简单的多,不然,就是这个男人对自己太过包容,。
“伧儿。”简若言举着针的大头轻轻挠着自己的发间,接着继续着手上的鸳鸯刺绣,完全不理会坐在一边的凌洛伧有多无聊,头也不抬道:“从明天开始,我还要教你做饭。我实在不明白你,那么重的剑你能轻而易举得擎着,怎么一个铁锅加一把铁勺就能费你那么大劲?”
凌洛伧悻悻吐着舌头:“可能是我比较笨吧。”
简若言终于抽空抬起头,幽幽打量着她一番,张开嘴刚想说什么?双眼却突然大瞪着看着她身后的方向,神色警惕的低吼一声:“什么人!”
凌洛伧连忙回过头,只见窗口正映着一个高瘦的人影,刹那功夫便不见了踪迹。
扔下手上的活,简若言二人即刻冲了出去,已是戌时,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寂静得除了北风呼呼作响别无其他。
环视着空荡荡的四周,简若言凝着眉头轻声低喃:“莫不是我眼花了?”
凌洛伧摇头,斩钉截铁道:“我也看到了,确实是一个人。那么晚了,会是谁跑来我们窗口偷听?”她想了想,看向简若言一脸困惑:“先且别说这里人烟罕至,看那个身形更不会是孩子,究竟会是谁?”
简若言倒吸一口冷气,边跺着双脚将领口揪紧了些:“那两个男人也真是的,这么晚都没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望了望道口的方向,凌洛伧抿了抿嘴:“应该是做事耽搁了吧!我们还是进屋吧!外面凉。”
此时,简若言却突然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嗓音看着凌洛伧:“该不会是,仇家之类的吧?”
这句话,搅得凌洛伧心里一惊,连忙拉着简若言进屋,顺手迅速将木门拴住,原本还好好的神色突然显出一丝慌乱,她躲避着对面射来狐疑的眼神,岔开话:“简姐姐,你继续绣鸳鸯,我得好好学学。”
觉察出不对劲,简若言自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紧拽住她的臂弯,问道:“你是不是有事?还是,你们真的有仇家?”
一时之间,凌洛伧有些支支吾吾,胡乱转着眼珠,始终不愿意正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