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凝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大张着嘴巴看看叶澜,见他对自己点头默许的微笑,她内心的那朵小花终于由含苞待放转为怒放,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只觉得有一只小鹿在她心里欢欣鼓舞地跑跳着。好像是盼了很久呢?这句话终于还是被自己等到了,可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瞄了瞄叶子杉,只见他片刻功夫便将错愕改为急切,大喊着“爹,爹”就走上前去附身不知道在叶澜耳边说着什么?听得他脸色大变。
而身边的凌洛伧却早已是呆若木鸡样,双眼直愣愣的盯着斜下角四十五度,看得出神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得空洞。陆凝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要我和那个莫伧娥皇女英,姐妹相称吗?心里的小鹿倏地停了下来,再也跑不动了般绝望的躺在地上。
是上辈子欠她的吗?陆凝萱不服气得心下叨叨个不停,为什么最后师兄还是要给她抢了半个去,不就是上次赢了我么,难道就要一辈子被你踩在脚底下?
于是撅起嘴刚想抗议,却听到那边叶澜已然怒不可支的吼声:“你给我闭嘴!”
顿时,四下一片静默。
叶子杉低头看着眉头越蹙越紧的父亲,倒也不卑不亢,没想说半句软话,依旧一脸平静的开口:“我说的是事实,你若真心待我娘,她又怎么会郁郁而终?”
叶澜立刻暴跳如雷,站起身高高扬起手就想打下去,却还是忍了下来,依旧觉得气短足足叹了半天的气,才继续说话,只是情绪早从方才的愤怒转为悲凉:“对于你娘,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但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也会赞同这门婚事。“
“爹,我的意思难道你还是不明白吗?”叶子杉到底没法再坐怀不乱,来回在屋子里踱着步子,看了看那两个神色迥异的姑娘,心里越发堵得慌:“当年就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硬是将你和娘捆绑在一起,结果呢!”
“所以爹不会让你有遗憾。”他眼神转向凌洛伧顿了顿又转了回来:“你不要学爹。”
陆凝萱还在思量着是不是应该说句什么缓和气氛的话,却半天没有找见,只怕说错话又惹恼了他俩,她还是选择乖乖闭上嘴,以至于刚才为自己的不值也了却无踪。罢了,她叹道,只要师兄开心,娥皇女英就娥皇女英吧!横竖自己也不会被那伧儿欺负了去。
而此时的叶子杉显然已经失了原本的儒雅,涨红着脸盯着自己的父亲,眼底居然是毫无遮掩的恨意:“难道你忘了曾经答应过我的吗?当年若不是你的一句承诺,我又怎会出现在王府中!”
叶澜刚想插话,他却拔高了嗓音继续道:“是你去陵阳王府提的和亲,是你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就给我找了个媳妇,却也是我叶子杉唯一的妻子,唯一,不是你答应的吗?”
凌洛伧听着“和亲”二字和自己曾经的府邸相提并论,心猛的一紧:原来他说的本就是他未过门的钱妻子,是真的,六年前居然就已经和这个男子定了娃娃亲。
“为什么?我却从未听爹娘提起过?”她咬着嘴唇,摆在膝盖的双手紧张的握拳,将那块地方的衣衫狠狠揪成一团,眼睛却依旧倔强的不去看任何人。
陆凝萱道是自己听错了,这个叫莫伧的不是师兄的远房表妹么?为什么她会出来接话?
叶澜犹豫了一下,似乎想不出合理的理由解释,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愿意将真正的原因说与他们知,于是只得摇头叹气:“该是他们舍不得你吧。”
陆凝萱终于发现情况越来越复杂,尖起嗓音抬起食指终于指上凌洛伧的鼻尖:“你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问得好,凌洛伧失笑。我究竟是谁?昔日的王府千金,还是玲珑苑拔得头筹的花魁,亦或是叶子杉的远房表妹?我究竟是谁,好看的小说:!
“你本就是未过门的妻子。”耳边又想起当日叶子杉气若游丝的话语,她终于将脸深深埋进臂弯中,不愿想了,太累了。
发现事到如今,再瞒下去便是欲盖弥彰,叶子杉终于不再挣扎。虽然一直以来,自己总是想要很小心翼翼的将她保护好,但看来似乎自己这个举动却是画蛇添足,只得心疼的看着不知是哭是笑的凌洛伧,语气中的怜惜甚是明显:“她是陵阳王凌崛的独女,也是家变的落难千金,凌洛伧。”
陆凝萱不再说什么?只是转头看着那个弓着的后背出神,没想到她会是金枝玉叶,更没想到这朵金枝玉叶却变成无人问津的野花,这样的天壤之别怕是谁都无法接受的罢。
没来由得泛起一阵同情,她终于不再坚持自己的霸道,垂着眼帘,心里却依旧不是滋味。
叶澜看着这三个沉默不语的年轻人,掏出今天早上才收到的飞鸽传书又看一眼,深吸一口气才将这一小卷纸收回袖中,神色忽然凝重起来,良久才缓缓开口,却更像是宣布一般的肯定:“伧儿,那个莫过小子,也要成亲了。”
还在挣扎着将眼底的泪咽下,却听见叶澜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眼泪终于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簌簌”得滴落。很快,她脚边就是一滩清澈。
莫过终于做了选择了吗?他心里